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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最终的创始者05（第1页）

“班杰明！”几片焦黑的纸被腾起的旋风吹上了楼顶，落在了鱼诺脚下。鱼诺从那些碎片上残留的笔迹认出了它们。愣了一会儿后，鱼诺毫不犹豫地从楼顶跳下。但尽管他的身体如此敏捷，他的脑海中仍旧不由自主地翻腾着在方才思考的事，因此也忽略了一件事——他此刻的下坠速度。鱼诺，你承认么，如果以结果为事实反向延伸，会得到许多与“习以为常的惯性”相反的事。这感觉仿佛一个和平了一千年的世界突然有了杀人犯，而所有人都无法确信他们撞见的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样。鱼诺，你会怀疑自己么，那个曾有自信读遍了“所罗门之匙”书籍的学员？而这些书籍中从未描述过没有魔法的世界。或者说，在魔法世界中，谁也不了解没有魔法的另一个世界。你不是已经隐约猜到了亚伯拉罕的身份么，那么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连通两个世界，可以往来传递消息，将这个世界看得比其他世界更重要，这个人是谁？兰德尔的计划中关键的一环是谁填补的？可是……实在太不甘心，就像一只千辛万苦才习惯了在白纸上生活的蚂蚁，却又在一夜间被人将这张白纸也揉成一团丢掉那样愤怒。可这样的感情，最终也只是蚂蚁的愤怒。要放弃么……鱼诺的灵魂率直地想要向鱼诺发问，而他却在这个瞬间让自己的心和眼回到了现实中。凛冽的风“重新”灌满了鱼诺的魔法袍，彻骨的寒冷也扑面而来。高速下坠时才特有的风湿冷仿佛湿冷的液体自七窍渗入了体内，将那些刚刚浮现在鱼诺脑海中的东西扯得长而模糊，好像经纬线实在太过稀疏的白纱。鱼诺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拨弄它们，感到指尖上还残留着一点点麻木，和“麻瓜”们为了保护自己而在无法躲避危险时麻痹自己一模一样。大概，“醒悟”在某种时刻就是一种强效麻醉剂——在长大的前一秒，为了在伤口长好前不会感到痛苦。但仍会感觉到恐惧……鱼诺摇摇头，凭着本能明白自己即将坠地，他尝试着向一个方向丢出了魔法。破空声犹如召唤士兵起床的号角，在黑夜中刺耳而雄壮，刺破了他眼前那片碍眼的模糊。一只黑色的洞从模糊中现出了身影，滚滚浓烟从洞中不断涌出，鱼诺凭借自己留给班杰明的魔法看出——那魔法仍在窗口中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不时地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那就是班杰明方才所在的位置。于是他命令魔法向它靠拢，在长长吐出一口气的同时竭尽全力忽视鼻端的泥土芬芳。现实与魔法，过去与未来……那些轻松地翱翔在神话与传说中的英雄，无论愚蠢还是莽撞大约都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因为他们如此容易地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种像小孩子一样的纯粹和笨拙……在通过窗口，跃入滚滚浓烟前，鱼诺望着远处月光下的一片安宁，如是想道。而当他的魔法在滚烫的砖块上撞成一片闪亮的流星时，从手指的烫伤上传来的刺痛告诉了鱼诺另一个道理——英雄与普通人更大的区别在于：普通人根本无法不顾及现实。就算预见到明天一切即将毁灭，普通人也只能以平凡的身躯，蝼蚁般活在大地上。“班杰明，我明天一定会让你清理干净这些肮脏的墙壁！”因此，从窗口跳入浓烟中的一刹那，鱼诺如此说道，而不是像几乎所有故事里那样中气十足地大声呼喊。也许在此刻，在他心里，如果对方如往常般应答了，一切就会平安无事，连时间都会回到灾难未发生之前。“……你似乎也学到了一点儿精髓，咳咳！”就在房间中的死寂令鱼诺的心跳即将到达最大点时，班杰明的声音从鱼诺的左前方悠悠传来，似乎还带着戏谑的笑声，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笑声听起来显得有点儿刻意。鱼诺立刻循着声音敢去，边跑边在心中揣度着班杰明的情况。但渐渐地，他的脚步开始变得慢下来，因为前方的情况不仅没有预料中的更加严酷，反而连浓烟也变得稀薄了许多。鱼诺已经隐约在浓烟中间看到了一个坐在地上的身影，而这个人身边更是连一丝浓烟也没有。但这恐怕并不意味着幸运之神降临在他身上，对于一个魔法师而言，倒是宁可他被致命的浓烟包裹……仔细端详了班杰明一会儿后，鱼诺走上前抓住了他藏在身后的手臂。所幸，触手所及仍然是人的皮肤所特有的柔软。但将班杰明的手展开时，鱼诺仍然皱了皱眉。虽然那只手掌仍然是人类的形状，但皮肤已经呈现出龙鳞才有的通透质感，鱼诺用手指按了一下那些变了颜色的皮肤，变得半透明的皮肤下隐约出现了龙鳞的形状，鱼诺甚至看到了一些细微的火花在班杰明的手掌中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