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色欲45（第1页）

“你不知道，我多想当之无愧。”血液的大量流失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恍惚间，鱼诺似乎看到了米歇尔的身影，于是他向自己的幻觉说道。“我也很想……当之无愧地爱你。可我总是愚蠢地碰伤你，直到今天才明白。”在鱼诺合上双眼的瞬间，米歇尔伸出手抚摸着鱼诺的脸，藏在她另一只手里的、不完整的魔法石无声地摔落在地上。刚才，她一直将魔法石有缺口的一面藏在手心里。“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这块的品质可是最上等的。”米歇尔学着鱼诺的样子，用僵硬的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而后她拿出鱼诺净化过的魔法石。被魔法唤醒的魔法石仿佛一只美丽的精灵，它自米歇尔的指尖融入她体内，又将溶解的魔法碎片覆盖在了鱼诺身上。“你去做救人的温柔英雄，我来拯救世界。”米歇尔眯起眼睛笑了，她无力地靠在鱼诺身旁，眼中交替闪烁着希望与忧虑。走出铁皮屋后，鱼诺向上攀登了几步，坐在了粗糙的山石上。猛烈的山风几乎立刻就灌入了宽大的魔法袍中。黑色的兜帽被瞬间掀飞，犹如风筝般飞在鱼诺身后。那些冰冷而光滑的布料摩擦在皮肤上，仿佛这古老世界对外来者的嘲弄。“放弃伪装吧。”鱼诺身后，铁皮屋的屋顶“吱吱扭扭”地响，仿佛在为自己的世界传达声音。“尽管你是另一个世界的‘创始者’，但在我面前，你有什么可隐藏的呢？”似乎有些石子撞在了铁皮屋上，让鱼诺身后的临时住所显得更加摇摇欲坠。鱼诺有点儿担心里面的伤者了，但出于某种古怪的惰性，他只是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便莫名其妙地沉浸于悬崖下的景象了。这大约也会被这世界嘲笑吧。暴露在空气中的心让鱼诺感觉到一点刺痛，而风中夹杂的、仿佛来自古老神灵的轻笑声令他面红耳赤，可他同时又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如果这风能带走一切……鱼诺对风元素变得太过敏感了，也对眼前这世界变得太过敏感了。也许是因为在混合着米歇尔魔法的血液回流时，他也同时吸收了这世界的某种成分？鱼诺记起了几天前他醒来时，那些在他身旁欢快起舞的风元素。那些通透而欢快的小东西，有着和它们的前主人一样的优雅气质。米歇尔……鱼诺喃喃自语，看着眼前无比硕大、美丽的天空。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在一旁的风元素似乎突然找到了主人，开始疯狂地涌入鱼诺体内。鱼诺闻到了眼泪的味道，尝到了淘气的甜美。那是她看到的世界么？这些魔法飞快地让他恢复，却也同时啃噬着他的灵魂。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天空，知道自己的世界也越来越近。他不得不向那世界靠近，同时眼见自己飞离童话里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那朵七色花，让无力的手指从它旁边滑过。应当已经习惯了吧，或者他只不过让那些萌芽被自己忘记，也忘记了是谁碾碎了它们。可那些爱虽然细碎，鱼诺终究做不到雪落无痕。他跳进了风的怀抱，将它们甩在身后；他做了一些应当做的事，救助了仍在床上等待救援的布鲁诺，而不管他是否是情敌；他不断地试图在脑海里对“米歇尔”这名字冷静，却又不断地召唤着她。他于无意间试过他所能做的所有挣扎，直到今天这最后期限。米歇尔调皮的笑声回荡在血液里，她是无论如何都能对生命微笑的女人。这由陌生世界吹起的风带来了催促的讯息，它就要剥去鱼诺心上的最后一层外衣。鱼诺望着悬崖下方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那里才是这世界真正的样子——起码是这里人类世界的样子。那些高大的建筑在世界的高度上仅剩了一个小小的方格，一些以伟人之名光辉荣耀的街道像干涸的小溪一样穿梭在水泥森林中，却仍旧承担着为人类服务的责任。昼夜不停的、五彩斑斓的幻象和漆黑恶臭、被标榜温暖的贫民区不断地招徕过往宾客。在一旁还有一些悠闲而真正幸福的人们，他们慢慢地踱步，享受着旁人的羡慕和光荣。他们挤在这一个世界里，溅起的灰尘、发出的怒骂、美好的愿望、愚蠢的放荡混合成一片听不清的嗡嗡声，响彻在风中的信号塔里。古老的神灵只能在那里用风与他们共鸣，而他们头顶的蓝天已经被那些小方格分割成破碎的风景，正是鱼诺头顶的这一片。它清澈、纯净，向极远处延伸过去，偶尔投下淡淡的云影儿。这里像鱼诺的世界，而他不过是这世界里的外人。如果这风能带走一切，你会将自己的一切献出吗？悬崖下的景象让鱼诺不禁将目光抬高了一点儿，可他仍然无法回答自己的疑问。“相信我，你不会舍得离开一切，你心里的。”布鲁诺在鱼诺背后说道，边说边用手指点着心脏。由于逆风，他听起来仿佛在世界的另一端说话，“很抱歉，兄弟。几天下来你应该很了解，以我目前的情况，只能站在门口同你说话。”“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在试着世界对话，同时装聋作哑。至于目前要尽的责任，恐怕只有一点点……”鱼诺向身后瞥了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出于人道主义，照顾一个拖累你的情敌，并且完成女友的愿望。”布鲁诺笑了一声，摇摇头，又耸了耸肩，“如果不是处于这种境地，我想我们的对话会更愉快一点……鱼诺，你确定要拒绝‘兄弟’这称呼么？我可是个受欢迎的家伙，会让所有的人快乐起来。”“……你很优秀。”沉默了一会儿，鱼诺叹了口气，由衷说道。“得了，我们都在追逐一个无比美好的梦想，可惜谁也不敢相信它是因无法得到而美好的。”布鲁诺摸遍了全身才记起他已经戒烟了，只好将一只棒棒糖塞进嘴里，“而你才是让我羡慕的家伙。你还在这里，证明她想要你在她身边。我呢，只是收获了戒除烟瘾的良好习惯……”“那时候，你……”布鲁诺的话让鱼诺想到了什么，他惊讶地转过头，望着一脸坦然的布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