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不冬将自己队伍中的一个夜不收推了出来,说道:“大人,这是我们夜不收中的一个小兵的想法,你听听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缩在角落的夜不收,喊道:“李二,你过来,你不是有话想要说吗?快点过来。”
那名叫做“李二”的夜不收,小心翼翼地过来,先是跪在地上朝温越郑重地磕了几个头,道:“那小人斗胆说了,大人,今日你上阵冲锋杀敌,实在把小的们惊的不行。
“大人你为我们分田分地,大家伙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小的们心里面对您都是感激的很。
“可是这乱世,并不太平,小的们心里都非常的不安稳,真怕哪一天这样的好日子就如睡醒了一般没了。
“小的说的都是心里话,小的们不怕死,只要家里人过得安稳就行了。
“可是大人您不能出一点差错,您身系数万青牙堡、中前所的军民们。
“若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如何向那数万军民交代,大家伙的刚刚分到的田地,又能如何保住?”
说到这里,李二又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都磕破了皮,鲜血直流。
“还请大人日后不要轻易赴险,这种上阵杀敌的事情,就由小的们替大人您去做吧。”
温越沉默许久。
从众人的话语间,他感觉到了一股沉甸甸的东西。
原来在他的身边已经形成了一个牢固,不可撕扯开来的利益集团啊。
这个利益集团以温越为主,温越的任何动作,都身系集团的安危所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啊,他们说的没有错啊。
军士们可以战死,可以替他赴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他们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前进。
因为军士们知道,只要有自己在,他们的身后事就可以不顾及,自己会给他们的家人给予抚恤,分下田地,让他们的家人过上温饱的幸福生活。
他们死了,青牙堡还在,中前所还在,整个利益集团都可以顺利下去。
但是作为他们的主心骨温越不在了,现在所有来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宛如泡沫。
“唉。”
温越心里叹了一口气。
“众人请起,本官记下了!”
温越看着众人,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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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二月二十七日。
午时。
大凌河边。
此时虽已开始入春。
但辽东这边已经似是隆冬日子,宽约百米的大凌河上已经结冰,但又因为天气回暖的缘故。
冰面并不过厚,单人踩上去或许可行,但多人踩上去,恐怕会冰层碎裂,掉入河中。
大凌河旁的船只在战况开始的时候,就被明军自己给烧毁了。
现在唯一能过河的,只有一座叫做牵山桥的石桥可以通行。
然而,如今在桥头的那边正有后金正白旗牢牢占据守着。
在击破了镶白旗千人部后,察觉不妙的皇太极果断放弃了驻守锦州城,退往大凌河对岸,打算与正红旗汇兵一处,抵御北上收复失地的明军。
现在正白旗守住桥头,正红旗正在往这边派遣援兵。
听闻这次过来的守卫宁远城,给予他们巨大的伤亡的袁崇焕,队伍中大部分是骑兵,还勇于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