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杨啊,你之所以这么澹定,就是知道了张元林肯定会没事吧,那你也不提醒我们,蔫儿坏啊你!”
“什么?杨厂长早就知道了啊,那他不说,这不明摆着看我们往坑里跳么?”
“过分,太过分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丫的心这么黑呢?”
杨厂长本来只是微笑,被人这么一说,直接绷不住了,险些拍桌大笑。
“我去,你还有脸笑,忒可恶了你!”
“姓杨的,赶紧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然没完!”
“好啊你,亏咱们都是兄弟单位的领导,结果你就是一叛徒啊,看着我们往火坑里跳也不拦着!”
杨厂长嗤笑了一阵子后,捂着肚子憋笑道:
“哎哟,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啊,是你们一个个着急忙慌的要起身说话,我都没来得及开口,结果你们话都快说完了,那你们还能让我咋办?”
“再说了,是你们觉得这个机会好,要抢着去说的,当时你们也没问我行不行啊,既然你们都没问,凭啥怪我不提醒?”
“那啥,这事儿说完就行了,别上纲上线的针对我,因为我能看得出来,你们想问股东们要人,那你们就得抓紧时间,别一会儿股东们喝高了提前走人,到时候你们问都没地方问!”
这回杨厂长可是主动提醒了他们的,也是让他们把无关紧要的话题就此打住,该干嘛干嘛去。
“嘿,何大清虽然办的事儿不对,可他做的这些菜是真不赖,今个儿算是沾了张元林的光了,赶紧吃着,天冷凉的快啊!”
随后,杨厂长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又在心里对张元林疯狂点赞。
靠着张元林膨胀嚣张,难得在老熟人面前得瑟了一把,又靠着张元林吃上这么多何大清的拿手好菜,直接提前过年,更看了一场好戏,乐的不行,而且一会儿还有好戏看,今晚这顿庆功宴吃的是真痛快啊!
殊不知,此时的张元林也在坐等看戏。
酒一圈圈的喝着,张元林是一点儿没感觉,股东们则是逐渐开始上脸。
虽然喝的是好酒,可再好的酒喝多了一样醉人,除非是白开水假冒白酒,那样喝不醉,就是涨膀胱,牛皮吹着吹着就不得劲了,必须往厕所跑一趟才能舒坦。
终于,有脸皮厚,性子急的领导拿着酒杯站起身来,先对股东们说些好话,又对张元林说些夸奖的话,最后道明目的,希望能借张元林一用,等研究项目有了突破性进展就送回来。
尽管各大兄弟单位的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是要公开共享的,可没说要共享人手啊,谁家都有生产任务在身,资料结果都给你了,还要抢人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拿走研究成果和资料没问题,这事儿有上头领导批准就行,想拿多少拿多少,一切以上面的指示为准。
但是,你要借人,这就得和相关人员商量,国家管研究成果的共享,还能管人才共享吗?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进了卷宗的东西靠命令调度没问题,因为走的是内部渠道,除非出现奸细和敌特,要不然不会出任何差错。
但是人就不一样了,一个大活人总得吃喝拉撒到处闲逛,除非是进了国家档桉的,身份级别高的人可以带着绝对的信任,不需要考虑太多,随意调遣。
像张元林这种,就他的普通身份,一抓一大把的机修工,凭啥让国家去调遣,且不说张元林没有重要到一定程度,单凭他的身份和职位也不值得国家出手。
没搞错吧,这就是一机修工啊,哪家单位没有自己的机修工,为啥非要到轧钢厂去调用?
上头办事肯定不会和你掰扯太多,一切都按规矩办事,先看要求,再看档桉资料,根据记录在桉的详细情况判断是否执行。
所以,张元林坚持要当机修工,以他的普通身份注定不会被安排太多复杂且危险,还没有自由的事情。
自然要调用张元林也不需要上级领导批准,直接跟相关单位的话事人商量就行。
反正谁的人谁负责,不出问题啥事儿没有,一旦出了问题,相关人员就要问责。
但张元林祖上三代都清白的很,既然张元林不是奸细也不是敌特,自然是谁用都放心,就怕抢不着。
有一个人开口要人,其余的一把手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展现各自的语言技巧,试图让股东们满意,让张元林愿意,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刻,才团结没多久的一把手们又各自为营了,只为能当第一个抢到张元林的人。
张元林一看这阵仗,顿时来了精神。
“来了来了,好戏终于开场了!”
面对众人的哄抢,张元林是无所谓的,因为他有意参与所有的项目,至于从哪一个开始根本无所谓。
不过,谁要能先抢到自己,就说明这人是有实力的,嘴皮子功夫了得,将来要想再参与别的项目,可以直接找这些人商量。
和能说会道的人打交道刚开始肯定会累一些,但是熟络以后,让这些嘴皮子厉害的人办事也会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