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各位前辈,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突然鼻子痒,真的没忍住,以前我修机器的时候想打喷嚏手就停了,这次我有点紧张,对不住啊!”
但是,现场的工程师们却没有丝毫的怪罪和说教,反而一个个好言好语的安慰起了张元林。
开玩笑,这可是全场的希望,怎么都不能让张元林产生退缩和歉意啊,必须要让他振作起来,继续冲他丫的!
于是,有人上前查看断掉的刀具是什么情况,然后举着断刀说道:
“害,这把刀今个儿确实受了累,铣了最起码有三十个凸轮了,也该到了要断的时候。”
众人一听,立马跟着附和道:
“张工,这是刀的问题,和你没关系,就算你不打喷嚏,继续这么铣下去估计也得断。”
“没错,真要说是谁的问题,应该是我们的不对,怎么铣了这么多个凸轮就没想起来换把刀呢?”
“哎,我也觉得是我们坏了事儿,人张工不懂这些,所以没想起来,我们作为工程师也没想起来,这太不应该了啊!”
能出言安慰张元林的都是自家的工程师,他们早就认可接纳了张元林这个机修工,并且对他保持着一定的尊重,同时也把他视作最后的希望。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但外来的工程师们就没这么好心了,因为他们和张元林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大家素未谋面,也没共过事,再加上他们能到这里,全是自家领导的安排和指示。
目的是让他们过来参观和学习,想办法了解到正确的研究思路和方向,好回去赶紧干起来,要是过年前交了白卷上去,这个年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有急性子的人催促道:
“差不多行了,既然这不是人的问题,就赶紧把刀换了继续啊,我们可都等着看试验机下线呢!”
“说的没错,张工的能力是真可以,我看着就知道这是一高手,就是你们这些当工程师的也没想到刀具磨损要换掉,这个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有话可以待会儿说,先把刀换上,趁着张工手热,再让他加把劲,我觉得咱们只能等张工把这个凸轮做出来了,要不然现场没人有这个本事啊!”
虽然这些人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没有人说张元林的不是,他们也知道张元林是最后的希望,就把矛头指向了轧钢厂的工程师们。
无论在哪个单位哪个车间,有能力的就是老大哥,谁见了都得尊重,除非是自己也有本事的人,那他可以带着自信与底气和对方叫板。
现场有很多外来的工程师们,他们能成为高级别研究项目负责人,那必定是不简单的人物,可即便是他们也没办法现场搞定这个凸轮。
所以,目前张元林作为唯一有希望把凸轮做好的人,现场甭管是自家的工程师还是外来的工程师,怎么都不能对张元林出言不逊,更不能打击他。
张元林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些人的关心与呵护,说真的,如此周到的关怀反而让张元林觉得不太自在,因为这分明就是一种新人菜鸟被让着的感觉。
但越是如此,就越证明张元林演的很到位,真正的展现出了他的“菜”和“不懂行”,从而突出张元林的超级好运。
作为机修工,张元林很清楚自己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以做。
装夹,装刀,对刀,设定转速,这些张元林都不应该会,但是操作x和y轴的切割运动还是没问题的。
再说了,张元林出手前,已经有这么多的操作工和工程师打了个样,看了这么多次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重新装刀对刀,换胚料是必须的,但工程师们行动起来之前,还不忘回怼这些性子急的外来工程师。
“刚才自说自话发言的几位同志,请记住你们是来参观的,不是来下命令的,这是我们的地盘,是我们的车间,也是我们的人手,所以我们想怎么做,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你们要是不乐意,等不及,那烦请各位出去等候,可别影响了我们办事儿!”
大家都是工程师,谁也不是谁的领导,更别提这里还是自家地盘,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吗?
怎么着啊,就你们脾气急是吧,搞的谁脾气好似的!
不得不说,地道的四九城老爷们儿怼起人来是一点都不含湖,说话挑理儿,声劲儿也大,一下子把这些急躁的外来工程师说的没了脾气。
张元林近距离感受这种唾沫星子乱飞,却足够素质,没有张牙舞爪打滚撒泼的画面,全程听的就是那一股子气势加快嘴,还别说,听的是真过瘾呐!
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团队当中最年长的那位工程师,张元林很欣赏他,可惜年纪太大了,没办法带着一起折腾,最近几年一起搞搞研究项目还行,但时间久了身体和脑子都会越来越跟不上节奏,退休也是迟早的事儿。
因为越到后面发展的就越快,到时候都不是张元林不带他们玩,而是他们自己心有余,力不足。
正想着,自家工程师怼完以后,就开始着手帮着张元林操作起来。
把工作台上做废了的材料拿走,再把新的胚料装上去,接着用铜棒敲平,再换刀对刀,最后调好刀具转速,准备工作就这么完成了。
张元林全程在边上看着,一边看还一边走来走去,像极了一个满心好奇的新人,感觉什么都很稀奇。
准备工作结束后,负责装夹换刀的工程师笑着说道:
“张工,你平时去修机器设备时,应该见人操作过吧?”
边上的张元林笑了笑,澹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