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变法术一般的从袖口掏出一封信函,递给张光晟继续说道:“去吧,早去早回。”
“某这便去了。”
张光晟干净利落的接过信件,贴身放好,随即上了城楼,坐吊篮下到城外,昂首阔步朝着不远处的吐蕃人大营走去。
方重勇和王思礼二人在城楼上看着张光晟离去的背影,心中都有些五味杂陈。很久之后,王思礼忍不住询问道:“使君,我瞧张光晟挺机敏的一个人,何苦让他去吐蕃人那边送死呢?”
“这也是战斗,不是所有的战斗,都要舞刀弄棒的。既然从军,谁敢说自己不死?”
方重勇叹了口气说道。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张光晟应该是懂的。
当然了,方重勇心里也有底,吐蕃那边的主将,看到这封信以后,定然不会把张光晟怎么样,或许还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
“王军使,今天黄昏时换防,将换防下来的士卒,集中到府衙门前,某要训话。”
方重勇面色肃然的嘱托道。
“明白了。”
王思礼微微点头,似乎对于方重勇主导沙州的防务,一点异议也没有,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从容。
其实现在整个小城,不管是本地大户也好,还是豆卢军将士也好,几乎都被方重勇掌控,他的话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军令政令。长期在军界厮混的王思礼,察觉到了个人能力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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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边镇的要害地方,本地军使常常就兼任州刺史,军政民政一把抓,便于在危急时刻保境安民。
但通常情况下,边镇一般州县,还是军政民政分开,刺史通常都是中枢那边空降过来的文人,对于怎样行军打仗并不在行,让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也是防止边镇尾大不掉。
方重勇先是用补齐军饷的方法收买了军心,让他这个州刺史的军令,在豆卢军中能够得到认同;再是收服了本地大户的人心,让他们一条心跟沙州共存亡;最后以身作则,忙碌在第一线,同时堵死退路,表示自己也会和城内所有人一样。
这样的本事虽然说在官员里面不能说是绝无仅有、凤毛麟角,但联系方重勇的年龄看,那就很不简单了。
这也是王思礼故意让渡了部分军权,甘愿听从方重勇号令的原因之一。这位沙州刺史,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自己得罪他不要紧,自己的子孙后代怎么办?
“王军使,某是凉州那位王军使(王忠嗣)的未来女婿。
他不救沙州,也是要救某的。
现在你看我稳稳当当的,就知道沙州一定守得住。”
方重勇拍了拍王思礼的胳膊,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说得也是啊。”
王思礼只是苦笑,不想评价这番话。
沙场无父子,历朝历代让儿子去当诱饵,最后夺取胜利的例子都数不胜数。
更何况只是个女婿,还是个订婚的呢?
那位王忠嗣王军使……看上去也是个狠人啊,他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王思礼在心中犯嘀咕。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沙州的夕阳很美,带着一丝悲壮的味道。
敦煌小城的沙州府衙跟前,两千余豆卢军将士列队站好,彼此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等待方重勇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