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也已想好了后面的事情,出手之前,便烧起了火盆,就是为了不让对方看清楚自己,而借法修身,同时夺回了阴将军,也就能阻止对方设下那什么劳什子的鬼将台,对付自己了。
而对方吃了这么大亏,盛怒之下出手,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能够做的,也只是起坛,以镇祟书的手段,跟对方过一过招。
而起了坛,对方也十有八九,会看出这是胡家的法,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靠了这坛,才可以争取一些时间,打破镇子周围的封堵,让镇子的人有机会逃出去。
自己当然也要趁乱逃走。
这已经是他前后想过,最能对得起一钱教,也对自己最安全的方法了。
遗憾当然很多,一钱教这么多年的布置,就毁掉了,甚至这似乎还藏了一些不食牛秘密的石马镇子,怕也要落进对方手里,再找并不容易。
但这件事,本来便没有别的方法,不食牛的援手来不了,二锅头等转生者从明州赶来,也没有这么快,如今能帮手的,也就镇子外面,还有一位猴儿酒。
自己虽然修炼成了法身,但就靠了自己和猴儿酒这位帮手,便要对付一位守岁大堂官,一位孟家人?
……胡闹,守岁人最大的本事可不是头铁,是能跑!
……
而在胡麻心里快速的想着,已经准备以自己这凝炼了法相的二扇府门守岁之身为镇物,结起这个坛来时,石马镇子也早已乱了套。
倒是在这镇子,正关心着周围动静的人,纷纷感受到了那无边的压力,一个个的心神惶惶,不知所以,在超出了自己极限的压力面前,入府守岁,与街边卖豆腐的小商贩并无任何差距。
妙善仙姑手里握着拂尘,一开始想前帮忙,但被阴将军身的煞气逼住,不来,如今能来了,却又忽地感受到了镇子外面的汹涌鬼雾,直吓得胸膛起伏不定。
“坛使……”
她急忙转头,就看到了白扇子想跑,立时骂道:“先别跑,还不快将我教镇煞缸搬来……”
“搬不来啊,机关次用了,还没修好……”
白扇子被叫住了,也急得跳脚:“况且,教主你真觉得就咱们攒得那十缸家底,便能对付得了外面来的那位大爷?”
“把戏门的人就是靠不住啊,一会神乎其神一会就像个废物……”
妙善仙姑也急的不行,望着那从镇子外面卷进来的鬼雾,握着拂尘的手都咯吱的响:“能对付不能对付的,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招了不成?”
再看这镇子里,也早已慌了,她们做好了安排,教众聚集了百姓,集中在镇子里面,都吩咐好了夜间关好门窗,不许随便窥视,还在各路口都安排了穿符甲的教众。
但如今被镇子外面的动静惊动,哪还有人再甘心留在屋子里,心里愈是害怕,愈是急着要打开窗子向外看看。
守在了各路口的教众,也都瑟瑟发抖,分明吓得要崩不住了。
“都是什么事啊……”
一片人心惶惶里,倒是在某个角落,于混乱之中,良久,才响起了一声叹惜:“什么时候把将军令偷走的?手比我还快?”
“只是这样一来,你又欠我一笔因果了……”
“……”
远处的林子里,雾气愈来愈浓,已经隐约响起了吹打鼓锣声,不知多少模糊的影子,连蹦带跳,怪异成群,挟着一顶黑色的轿子,向了石马镇子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