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剧孟的绝世身手,要想威胁到他的安全,几乎不可能。想当年,刘濞兵败,给他千里追杀,那是何等的惊险。刘濞苦心经营多年,网络的死士不少,虽是兵败,身边仍是不乏高手,剧孟的追杀有多少龙争虎斗,不得而知。就是在那样的情况,剧孟孤身一人斩刘濞之头而去,那是何等的让人惊讶。
“多派人手,打探匈奴动向。尤其是单于的生死,一定要查明。”周阳浓眉一挑。
单于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大帅放心,我已派了不少人手。”赵破奴深知此事的重大。
周阳微微点头,凝视着驰骋的汉军。就这样,周阳开始对汉军进行训练,夺取河套的准备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只要景帝旨意一到,汉军可以就长途奔袭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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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放眼一望,到处都是皑皑白雪,一片银色世界。
朔风怒吼,卷起漫天的飞雪,败鳞残甲三百万,煞是壮观。
“卟卟!”
朔风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正高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走。大漠中的积雪,就不是雁门的盈寸深,而是厚达半尺,他每一脚下去,就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人个头极高,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头发散乱,一双大眼睛没有神采,暗淡无光,灰灰的,接近死人的眼睛。
身上的裘衣破败不堪,都快成碎皮了,仅能蔽体。朔风吹来,不由自主打起了寒颤,牙齿相击,发出“格格”的碰撞声。
走起路来,脚步打晃,好象在飘。这种飘,不是因为欢喜的飘飘然,而是体魄吃受不住,无力支撑,好象喝醉酒似的,晃来晃去,终于一个没站住,摔在地上。
“砰!”
一跤摔在地上,溅起一篷雪花,煞是好看。
这人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双手不住在雪地里撑动,想要爬起来,却是半天爬不起来。
要是周阳在这里,眼珠一定会把雪地砸出一个大坑,这人竟然是军臣单于。
不仅周阳,就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这些见过军臣单于的人,见到此时的军臣单于,一定会惊讶得晕过去。
谁会想到,堂堂匈奴的单于,竟然是眼前这模样,形销骨毁,一副病入膏肓,气息奄奄模样。他生龙活虎一个人,身手不凡,竟然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事说出去,谁会相信?
军臣单于如今的处境,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穷途末路”。
春季,军臣单于意气风发,率领匈奴大军,口口声声,要打进长安,要在未央宫中与南宫公主成亲。秋季,从龙城出发时,统率五十万大军,发誓报仇雪耻,发誓要杀死周阳。这才多长时间,那个龙精虎猛的单于,就落到现在这般下场,让人感慨。
只能说天意弄人,世事难料,好与坏的转变是如此之快!
“咳咳!”
军臣单于大声咳嗽起来,大嘴一张,吐出黑色的物事,而不是痰。
吐出的秽物,黑乎乎的,仿佛木炭,与洁白的白雪恰成鲜明的对比。
支掌着坐起身来,军臣单于看着地上的黑色秽物,一阵厌恶,抓起一把雪,就往嘴里送去。大口嚼着,吞了一把,又一把,似乎恢复了些力气,终于站了起来。
稳稳心神,抬起头打量起来。飞雪漫空,天空阴霾,要是在往年,这时节的军臣单于坐在王帐中,享受美味的羊肉,畅饮热乎乎的马奶子。
而如今,他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亲卫都没有。
一咬牙,迈步而出。吃了一阵雪,力气恢复了不少,走起路来稳当了些,不再那般晃悠。一步又一步,一条孤零零的脚印向北延伸。
头曼单于败于河套,还能率领数万残军逃回漠北,那已经是很凄惨了。
可是,和军臣单于比起来,头曼单于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还有人相伴。军臣单于却是一个人在大漠上逃跑,这绝对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遭!
也许,还是唯一的一遭!
虽然力气恢复了些,却是更加冷了,雪块吞下去,肠胃之冷可而知。再给朔风一吹,不住发抖。军臣单于身为匈奴的首领,位高权重,饿了有羊肉,渴了有马奶子,冷了有狐裘,几时受过这般苦处?
“格格!”走了多长的路,牙齿撞击声就传了多远。
走着走着,军臣单于突然停了下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些神采。不远处有一个鼓起的雪包,按照他的经验,有东西给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