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宵扣着砖缝的手指一松,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跌了下去。
好巧不巧,在他的跌坐方向的下方有半块装修遗留的砖头。
这要是摔上去崴到脚,估计怎么得有个三四天瘸着上学。
之前单腿后撑靠着树干准备帅气出场的蒲千阳只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祝云宵的校服后领。
可惜他低估了重物从高处掉下来的冲击力,祝云宵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人是没摔倒砖头上,可代价蒲千阳被祝云宵一个头槌砸得流了鼻血。
原本有点生气的祝云宵在转过头之后就慌了,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手纸就抽了两张出来按在了蒲千阳的脸上,嘴上说:“对不起对不起。”
被手纸糊住了鼻子和嘴巴的蒲千阳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而慌乱的祝云宵为了帮忙止血执意把手持续按在自己脸上。
无奈之下,他只得一只手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抓住祝云宵的手腕,强迫他把手拿开。
感觉到对方的动作,祝云宵这才发现自己的帮助方法确实不妥。
在一只手被控制的情况下,他尽量用指尖把纸巾点在对方的鼻子下边。
此时祝云宵才发现,刚刚接住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前桌蒲千阳。
看祝云宵的样子算是终于冷静了一点,蒲千阳松开控制他手腕的手,然后接过了纸张的控制权。
塞住一边鼻孔的他瓮声瓮气地问:“你这是想翻墙?”
祝云宵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非常谨慎但愧疚地盯着他。
自从自己转学过来,就跟这位前桌没什么大的交集。
直到今天过肩龙来找自己。
是的,祝云宵明确地知道过肩龙就是来找自己的,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被蒲千阳截胡了。
这就让他已经很惊讶了。
更不用说还有那句轻描淡写的“班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更是让他震惊。
当时若不是祁一山在场,他真的想拽住蒲千阳问个明白。
什么问题?你怎么知道的?怎么解决了?
如果蒲千阳能读心,大概会感慨一句天道好轮回。
叫你当初跟我当谜语人!
“我建议你先别着急行动,想明白自己要什么。”他微微抬头看着跪坐在一旁的祝云宵,“时间都过去一周了,如果想解决问题,至少得动动脑子。”
顺着围栏的缝隙,他指了指那边女生宿舍的楼顶,“事发后楼顶被封起来了,考虑到现场材料的堆放大概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更何况,就算上边没被封起来。”他指了指从操场围栏到宿舍楼之间肉眼可见的长距离,“你打算怎么过去?又怎么上去?”
可祝云宵好像没有听进去一样,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蒲千阳眉头一挑,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能接受别人的好意呢?
“用问题回答问题不是个好习惯,如果不是我性格好你已经挨打了。”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觉得你好特别,跟其他人不一样,怎么样?”
祝云宵盯着蒲千阳,来了一句:“要真话。”
这会儿跟我要真话了是吗!那为什么你之前不跟我说真话?你双标!
无奈之下,蒲千阳遵循九分真掺一分假的胡说八道方法论,配上真诚的眼神,说:“我听到你和教导主任的对话了,我也觉得真相很重要,而且我喜欢看热闹。”
他其实对真相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像他也没有追究那个工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藏了最后的小样一样。
本来想着,如果祝云宵还纠结自己帮他的理由,就给他两拳。
可祝云宵并没有纠结,只是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