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魔已面无血色,嘴唇发白,虚弱至极,却仍挣扎着最后一口气道:“主人,主人,其实我们前几天就已经……已经发现你家人所在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行了,不要再说。他们在哪都没你的命重要。”
宇唯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说,自己拼尽全力想要知道的秘密此刻真的是没一条人命重要。
“好了,我是……我是第一个告诉你的,无论匀佑如何拷打我我都没说……我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那洛阳铲,请把它传给有缘人。”
千魔呕了一口血,嘴角却突然涌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像是一个获得了巨大成就的孩子,死也瞑目地闭眼断气了。
“千魔!你是最强的!”
宇唯悲愤交加,心痛无措,用手猛的砸墙,只一拳,墙体就裂了,而心,也裂了。
还没有得空好好与千魔相处,除了任务还是任务,每次遇见总是匆匆,每次离别总是无言。
那些开朗的话语,那些灿烂的笑脸……
在宇唯心里,早已把他当做至亲挚友,生死兄弟……
妖冠停下了满是泥土的双手,有些恍惚,盏璇则踉踉跄跄地往墙角退去,不忍直视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宇唯和碧颖把千魔的尸体送进冰檐棍里,托城和印邪已经苏醒,看到这一幕都大惊失色,托城喋喋不休地问盏璇如何,印邪则捶足顿胸,懊悔不已,扪心自问为何没能劝阻他们不去盗墓。
宇唯让碧颖待着,带托城和印邪出了冰檐棍。
托城目不转睛地顾着盏璇,印邪捡起地上沾满鲜血的洛阳铲,递给宇唯道:“主人,我不得不请求,你现在就是千魔,为我们逃出密室,整顿人马卷土重来而奋斗!”
宇唯接过洛阳铲,百感交集。现在逃出去有三种办法——一种硬闯,只要能和陈亦叔接头就有胜算,一种让大伙进冰檐棍,跟着碧兰穿墙而逃,最后一种在盗墓三贼的分金定穴下直接去到另一个空间。
正踌躇间碧颖在冰檐棍里道:“二舅已控制住了局面,一人率300金兵对阵匀佑,怪祖,狂余,甜粿四雄,各有损伤,并无危险。而天花板上碧兰和旷业寻不得你,已往我给的定位来了。”
托城从宇唯手里抢过洛阳铲,直往盏璇手脚上的锁链上砍,宇唯想起冰檐棍里还有一把花斧扳,既然弃子棺都劈得开,何愁这区区的锁链。
宇唯刚伸手去拿来,托城又抢去,一斧头下去火星四溅,用得得心应手,仿佛这花斧扳天生为他而生的一样。
“咣当”锁链被劈成两截,托城终于笑逐颜开,这痴劲像极了某些人,置周遭他人的危险于不顾,一心一意只为红颜。
当旷业和碧兰出现的时候,宇唯,印邪和妖冠已挖得差不多了。
“你们先走,我还有几人未救。”宇唯觉得好像有些过于推卸责任,又道,“我已为你们准备好了逃跑计划,由二贼开路。”
“你该不会还想救奕林家那个千金吧?花心大萝卜。”
旷业从已知的信息里推测道。
“错,我想救的是另一个人,顺便救她。”
旷业以为他又在胡扯,不以为然道:“既然人救了四分之三,该撤就撤,剩下的由二伯解决就行。我们手上的金兵已经不多了。我可帮不了你。”
“宇唯?宇唯?”
宇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宇唯回应道。
“我是鑫伯,狂余可是被困在唐塞殿密室?”
“额……好像是,刚还在。”
“很好。待我杀了奕林再来增援你。”
忌命界的打打杀杀已是常态,但宇唯每次都莫名地喘不过气来。
那种悲悯之心好像与生俱来,困顿在沉睡的心房久久不能睡去。
这个小插曲一过,托城扶着盏璇准备动身了。
宇唯却另有盘算道:“碧兰姐,先带我去密室上层,那个水晶球有蹊跷。”说完手搭在碧兰肩膀。
“废话。”
碧兰被呼来唤去,跑这跑那多多少少也有了脾气。
“我也去。多个帮手吗!”
旷业口是心非道,挽起碧兰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