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琛急携了花禹雾离了客店,花禹雾却觉得石琛是担心过甚,一路上便嘲笑了石琛几句,石琛狠瞪她几眼,花禹雾终于不敢多话,一时有些郁郁。
石琛却恍若未觉,有些惶急地一手拉了花禹雾奔走,另一手提着小须弥阵箱。
花禹雾虽不敢多话了,但纤手被石琛紧紧地牵着,久之心中又颇有些暖意。一直以来,她都需小心奉承着师父师姐,师姐花紫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时也会给她些脸子受。
这被人真心关怀的感觉,花禹雾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而且这关怀更是来自自己所心仪的男子。
石琛匆忙出来,倒也未来得及换装易容,还是昔日在石府中俊俏少爷的样子。花禹雾更是面带稚气仍还倾国倾城,着了一身素服却仍频频受路人注目。
若说石玉舒的容貌是富丽堂皇、花开鼎盛的牡丹,明艳不可方物,盛气凌人。花禹雾便仍是含苞待放,初绽新芽,却已经让人足够想了解凝望,摘下抚摸。
这一对少年男女如此瞩目,自然引得北固堡中路人几番回首,窃窃议论。
石琛觉得有些不好受,低声道:“我前些天未出过门,你独自出行时,北固堡的居民也是这般爱盯着人看吗?”
“那可不是,我自己出来时,碰到很多大哥哥找我说话呢!”花禹雾语气中隐隐有着得意。
石琛一听却忽觉得心里不是些滋味。
花禹雾却没觉出石琛默默的酸意,得意道:“这其中属一位王大哥最为阔绰,请我吃了不少美味珍馐。我看我们也先别急着找下一个地方落脚,不如先去找王大哥蹭一顿饭。”
说罢便拉起石琛向她相熟的一条路行去。
……
来泰国北固堡,华荣酒楼。
这华荣酒楼是北固堡的一家驰名老店,打出招牌来说道始建于百年前。酒菜口味据说是当地的绝品,价格确实较之寻常小店抬升得多了,宾客却仍常年络绎不绝。只是比起靖远城中最奢靡的酒家,自然是远远不如。
石琛乃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见惯了靖远城中的豪奢,刚进了华荣酒楼的门,鼻尖一动便嗅出菜品口味鲜度远逊于昔日自己司空见惯的珍馔。只地方菜中许多食材口味较隐冬国的殊不相似,便也觉有几分新奇。
花禹雾却是一派新鲜,小脑袋伸出来左右望了望,便径直跑到一个只点了茶水的酒桌前,点了点一个华服男子的后背喜道:
“王杰,你果然在这里!”
叫王杰的男子是个中年公子,同座还有个美妇并几个随行青年,均都是一身鲜丽不凡。
王杰看到花禹雾,惊了一惊,有些闪避道:“这位姑娘,你是何人啊?怎会知晓我的名字?”
花禹雾却是不解:“不是你说我可以来此找你的吗?还说你不在,便找同座这位青年小哥通报,怎么今天我来找你讨食,你还装起不认识我了?”
王杰同座上一个青年小哥面色尴尬,低下头来。
王杰却是双目大张,胳膊已搂在同行的华服美妇肩上,厉声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有手有脚,何必干起乞丐勾当!我见你也不容易,罢了,你且吃着,这顿酒菜钱算是本公子发善心请你的,往后别来讨要!”
王杰说罢,身体又朝美妇身边靠了靠。那美妇皱着眉,凌厉的目光朝着花禹雾上下打量,眼色似能喷出火来。
“你!”花禹雾越发气结,骂道:“衣冠禽兽!前些日子跟我嬉皮笑脸好不殷勤,今天跟这位大姐姐在一起怎么就越发像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