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舅子脸上发黑,拳头又要抡起来。
仓津赶紧躲避:“公主仙姿玉色,跟她比起来,我……我确实粗鄙得让人不忍细看。嬷嬷说得对,但凡公主有丁点自己做主的机会,也不可能真让鲜花插在牛粪上的。”
那怯懦的声音,卑微的语气。
把十三都给震惊了:好歹也是一部郡王呢,何以自惭形秽至此?
仓津脸上红了又红,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多少有点没出息。
但在公主面前,他就是肆意不起来。
只能努力收买公主身边的每一个人,盼着她们好好伺候公主,多多帮他说好话。结果……
提起这茬,十三就忍不住嗤笑:“结果目的未成,还喂出一群奴大欺主的黑心货来?”
仓津又不敢说话了。
把头恨不得低到裤裆里,任由大舅哥训斥模样。
态度可明确了:只要您不说把咱媳妇孩子都带走,再拍咱一张休夫书,那就万事好商量。
十三:……
别说,还真别说。
听过小十八心声中,妹妹原本的结局,又亲眼见她差点丧命后。他还真大着胆子密折跟汗阿玛求过,汗阿玛虽未明确支持和离。
却道公主此番身体大损,草原气候恶劣、医疗落后,实在不适合将养身体。
若她愿意,可带孩子们回京休养。
未说归期,岂不就可以不用归?
在京城,在他眼皮底下。多荣华富贵不敢说,至少不用担心再遇着那等欺主刁奴啊!
结果他献宝似的把圣渝给妹妹看,妹妹当场就哭了。
说刁奴可恶,自己怯懦不堪。
所以才有当日之祸,跟额驸无关。他很好,是除了额娘、兄长跟妹妹外,对她最好、最真心的:“妹妹不愿意离开他,也不愿意放开自己的使命。”
“既然降到了翁牛特部,那我就是朝廷与翁牛特之间的纽带。”
“以往妹妹怯懦,被刁奴辖制。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更别说什么职责了。现在得十三哥相助,一切困窘皆解。以后,也是妹妹该承担起自身责任的时候了。”
妹妹神情坚定,目光灼灼。
十三还能怎么着?
只能内惩刁奴,外驯妹夫。
以切磋之名,每天把人练成死狗。再不着痕迹地让他知道,妹妹为了他这个傻祸到底放弃了啥。
把人感动得眼泪汪汪,几度跑去跟公主诉衷肠。
产房污秽,血煞之气对男子有碍?
呸!
公主为他生女连死都不怕,他还怕区区血煞?他只怕公主寒心,正带着孩子离开翁牛特,扔下他孤零零一个。
成婚数年,孩子都两个的夫妻俩终于长了嘴。
他说他自觉粗鄙,唯恐亵渎明月。
她道她其实感念皇父赐婚,愿意做他的郡王福晋。可嬷嬷说女子当以贞静矜持为美,过于主动,容易被人轻贱。
从名声谈到养生,就是不让他们夫妻频繁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