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赵凡天又停住了脚步。
这个铁口神算在山东时,就曾派人追杀过自己,如今到了衢州,也是接连出手,可以算是他进入这个世界后结仇最深的人了。
今天去找这人麻烦,如果是守天道人这个身份,行事到底还是要讲些分寸,可这就要忍一时之气,按江湖规矩来的。
但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今天去找对方,若不能出口恶气,收点利息,怎能让他念头通达?
想到此处,赵凡天又退了回去,褪去道袍,换上一身便装,又戴了个斗笠,这才重新出门。
铁口神算在衢州绝对算得上个人物,没费多少力气,赵凡天便找到了此人摆摊的地方。
城里闹市区的一个十字路口,一方小小的卦摊显得格外突兀。
除了这孤零零的卦摊,周围再无其他商贩的踪影,让它在往来人群中十分醒目。
卦摊陈设倒也简单,一桌一椅,一个布幌而已,便是全部家当。
但这布幌上用鲜艳的朱砂写的一句话,却是口气极大——
“铁口断生死,神算分阴阳“
昨日见的那个算命先生端坐在卦摊前,一个浓妆艳抹,身着翠绿衣裙的女子正捻着一盒水粉,用手帕在脸上扑着香粉。
在她身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身披八卦道袍,正和那女子小声争吵。
看两人对算命先生恭敬的样子,应该是有求于此人。
和平常算卦不同,卦摊前根本看不到吃瓜群众,人们都绕着这个卦摊走。
实在避不过,也是行色匆匆,根本不敢向这里多看一眼。
赵凡天压了一下斗笠,向那卦摊走去,还未到近前,便听到两人的对话。
似乎两人正为一件纠纷,找刘一嘴做公人,评判是非。
只听道士小声说道:”刘仙师,我做的这个局您也有分润。
“这次请王大喜出手做内应,可谁成想这家伙太黑,事情还未做,就要一百两银子!”
“您给我们评评理,江湖上哪一次不是事成再分钱,他这是坏了规矩。”
那妖艳女子用手帕掩口,吃吃笑道:“孙大骗子,你当老娘我不知道?”
“你这个局要是做成了,少说也有几千两银子的进项,我要你一百两银子多吗?”
“再说了,我平日里只做女人的活计,你让我去勾引一个糙汉子,万一你那药不管用,人家的清白之身可就完了。”
道士似乎被这话气到了,指着这女子小声骂道:“你个死人妖,有个屁的清白之身,你当我不知道?”
“你在女人那里挣的那些钱,都花到相公堂子养小白脸去了,这会儿倒在这里装清高,我……”
那个铁口神算突然咳嗽了一声,道士急忙住口。
回头却见一个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的人正站在他们身后。
那妖艳女子倒是不惧,指着赵凡天道:“哎呦,这位小哥身材不错啊,却为何不敢见人?”
“把斗笠摘了,让我看看你生的如何,若是对了眼,老娘情愿贴钱伺候。”
说着,竟伸手向他胯下摸去。
赵凡天只觉得一阵恶寒,若是方才没听见道人所说,他倒愿意和这女子聊两句骚。
可现在,既然知道这是个带把的西贝货,自然感觉不一样了。
“对你妈卖批!”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