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锡林勒格之后,随着离皋城的沦陷,云连勒格也宣告失陷,此消息传来,北蛮王庭朝野震惊,这比起当年丢掉项州的震动还要大,半年时间,接连丢掉两大勒格,即便耶律原对孙承盛和慕容灼灼再有信心,此时也难免着急了起来。
耶律原严令慕容灼灼必须彻底消灭定州军,如不能除掉宁延和定州军,那就提头觐见。
这可以说是耶律原下过旨意中,言辞最为激烈的,足以看出南边两大勒格丢了后,耶律原心情极为不爽。
寒季马上就要到了,空气中透露着阵阵寒意,云连勒格失陷,魏怀英战死后,董长陵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没有跟着慕容灼灼大军南下的董长陵带着一众手下来到王庭外的官道上。
他在等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安静的地面突然晃动了起来,一开始力度很小,最后震动幅度越来越大。
地面的晃动让董长陵紧闭的双眼慢慢睁了开来,冷风吹过,官道的尽头,一面黑色大旗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黑色灿旗飘着七条尾带,上面是用北蛮文写的铁勒二字。
铁勒军旗的背后,是一群铁甲洪流,黑甲森森的大军缓缓出现在官道上,这是一群单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后脊发凉的威武之师,是北蛮军中的神话,是所有骑兵的梦魇。
铁勒屠!
一支创造过奇迹的重骑兵!
铁勒屠前锋抗纛大将来到距离董长陵只有十丈远的距离停了下来,身后铁勒屠便齐刷刷的停止了前进。
董长陵饶有趣味的看向面前的铁勒屠大军,只见铁勒屠大军齐刷刷的退向两边,留出一条小道,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秃子穿着及其肥硕的铠甲缓缓出现在董长陵面前。
这老秃子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和身边这些精壮将士相比,他这肥壮体型显得格格不入。
这老秃子就是曾经让的大汗耶律容光都忌惮三分的铁勒家家主铁勒川,铁勒屠的缔造者和掌管者。
除了大汗耶律容光崩逝那天外,这老秃子已有三四年未曾踏入过王庭地界了,而今天这老小子能出现在王庭外,还真是让人意外。
董长陵微微一笑,冲着铁勒川行礼,“铁勒上主,你我多年未见,不知近来可好啊?”
“好?”铁勒川声音洪亮,说起话来脸上的肉就不由自主的上下蠕动,“要是过得好就不会来王庭了,你说你们这帮少壮派,怎么打着打着就打到自己地盘上了,还丢了云连和锡林,我这一身老骨头要是再不来,过个冬,明年奉朝军队就要杀到我锦北城城下了。”
董长陵依旧脸上挂着笑容,就好像听不到铁勒川的冷嘲热讽一样,“铁勒上主说笑了,只要您的铁勒屠能出手,不管是项州军还是定州军,亦或是在东边的北地军,都不足挂齿。”
铁勒川在副将的搀扶下翻身下马,大腹便便的铁勒川来到董长陵面前,沉声说道,“听说魏怀英的狮虎铁骑全军覆没了,是栽到了宁延这小子手中,是吗?”
“正是。”董长陵点了点头。
“当初让他活着离开长鹰勒格真是一个错误啊。”铁勒川摸着自己的大光头,眼神中满是杀意,“这小子现在在哪?”
“半个月前还在弘农,根据慕容将军的情报来看,他带着定州军一路往西,像是要进西茶山。”董长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铁勒川并肩朝着王庭走去。
铁勒川露出狐疑表情,“西茶山,寒季进山,这小子是想在山里躲过冬,准备明年再战,这是要和汗国死磕到底了啊!”
董长陵点了点头,“慕容将军也想到了这点,正派军全速西进,拦截定州军,阻止他们进山。”
铁勒川略微皱眉,“追能追上吗?慕容灼灼和宁延的交手军报我都看了,这慕容灼灼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啊,一招声东击西就把他骗得晕头转向,我敢保证,慕容灼灼的追击都在宁延算计之中,寒季之前,他怕是追不到定州军了。”
“铁勒上主如此笃定?”董长陵疑惑一笑。
铁勒川冷哼说道,“我若是慕容灼灼,就不会盲目去追宁延,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既然宁延定州军抓不住,那就打能逮到的,锡林勒格边境不是有一支禁卫军吗?只有十万人,集全部兵马可轻松取胜,宁延的四路北征大军丢失一路就等于少一臂膀,慕容灼灼也少一掣肘,至于宁延要进西茶山,任他进去就行,只需在封锁出山要道,不让他们出山,只要他们出不来,就威胁不到我汗国,至于那西茶山,他爱待多久待多久,一辈子不出来都行,我们又不是耗不起。”
董长陵听着铁勒川的话,仔细思索后说道,“封锁西茶山出口一计慕容将军已经着手准备了,西茶山出口往北在壶腔勒格,需要耶律长齐少主帮忙,往东的出口就是云连勒格的出口,慕容将军亲自领军封锁,往南那就是土龙山了,对我们来说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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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慕容灼灼想到了封锁出口,那为何还要执意西进?”铁勒川疑惑问道。
董长陵感慨道,“宁延是慕容将军一生之敌,若不能将其击败,慕容将军愧对三军啊。”
“哼!”铁勒川不屑的摇了摇头,“靠个人恩怨统帅三军?慕容灼灼还真是不如他那个病秧子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