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城暗鸦飞到了李新年肩上,天理堂传来的消息,令得李新年眼中闪过一丝冷色,随后又神色如常,缓步走向祖宗祠堂,只是步履沉重。
到了祖宗祠堂,其内有一处摆设族人命牌,其前烛火,烛灭魂灭。
果然上百家族子弟中,写着【李求空】三字的命牌前烛火早已熄灭。
“哎。”
李新年一声长叹,成为家主多年,李求空是第二个死去的子孙。其前还有一建字辈孩儿,命丧于经商途中。仙途漫漫,世人多是命运多舛,逃得过天灾,可人祸对于修仙者而言比天灾更残酷。
“新年!”
身后南宫清雅前来,瞧见李新年又站在此地久久无法回神,她已是面色一变。上次这般,夫君便在此一站七日,“新年,可是族中。。。”言语间,又如鲠在喉。
“嗯。”李新年苦笑,只有这等时候,他才明白为何族中长辈对家主之位避而不及,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们一脉,求字辈的求空,你去见见衡儿吧,衡儿此时应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南宫清雅面色苍白,求空孩儿,还是她送去的大明王寺。
“我是家主。”李新年长吐出一口气,“两府大局,也还需我主持,杀我子孙的是赵家仙禾一脉,也需多方思量。”
“好。”
南宫清雅咬牙退去门外,却听李新年又唤了她一声。
“清雅,你从暗巢拿出一只暗鸦,传讯大哥,他若无事便请他回家一趟。”
“好。”
随着南宫清雅离去,李新年缓缓走出了宗祠堂外,便见黄修谨早在等待。
黄修谨已见李新年目中血丝,蹙眉,“家主,缥缈仙宗齐岳仙师来了,代缥缈仙宗送上大礼。只是这无缘无故,缥缈仙宗的礼也太重了些。”
这府上的老管家也算是李新年的大半个老师,只是些许端倪便已经逐渐明白了些什么。
李新年家主多年,很多事他都与黄老先生说。只因诸多族老常年在外,族老李云兵手段太过果决狠辣而不计后果、族老狂人行事又过于霸道、爷爷长安洞察人心又过于君子之风,大爷爷长生行事不择手段之余过于畏缩。
“是我一脉求空,命丧于长生赵氏之手。”
李新年随口道了一声,“若是族老当家,会如何?”
黄修谨思索片刻,“此事难论,代代血脉远近亲疏,自不相同。不过我唯一确定的是,便是族中自有公道人心,若公道在,那便天塌下来高个儿的顶着,若天顶不住,那便是藏到土里去,也有将天抬起来的那一日。”
“家主,这心若是散了,家不成家,族不成族,那便不是大局不大局的事情了。”
闻言,李新年长舒出一口气,他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听黄爷爷言,如饮甘霖。”
。。。。。。
大厅里。
齐岳仙师面沉如水,昔年拒苏晨联姻之事由他来,如今李家李求空惨死在宗门灵山之上,才处理了仙宗几个叛徒,仙宗又派他来。这大厅昏暗如功德城今日之天色,令他阴郁呢喃,“太上长老啊太上长老,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
话音才落,门外有人来,齐岳仙师连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