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个一起在我面前不停磕头的刘大娘和刘骁,齐刷刷地抬头看向我,眼里全是“我不理解我不接受”的震惊。
我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双手交叉在胸前。“对的,你们没有听错,这50两你们要还给我的。我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他们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是我选择直接回答他们心中的疑惑。
从天堂掉到地狱,怕就是这种感觉吧?
连墙角靠着的刘大仁,已经有力气因为我的话而气堵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刘大娘来不及惊讶,连忙跑回去扶着刘大仁,给他拍背顺气。边拍边朝着我说,“大小姐,您这是开我们玩笑吗?”
我笑了笑,“虽然我给他们说,这50两不算什么,但是,刘大娘,你以前在我们醉清楼也做过的呀,每个月也就5两,这可是10个月的工资!差不多你工作一年的时间耶!你以为这笔钱就这样平白掉到你头上吗?”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刘大娘闪过的一丝神情,好像是在说,“果然是恶毒的大小姐,果然还是没变!”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能有,如果有,幸事也会是坏事而已。
你看经历了毒打然后又脱了债的刘大仁,在我说这个话之前,眼神里都已经有了对兰桂赌坊的跃跃欲试。如今又变回霜打的茄子,蔫得不能再蔫。
而跪在我面前的刘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怎样?”
没想到刘骁,倒还算有着比他爸妈还清醒的脑袋。
我满意地看着他,笑着,“你就起来吧。”我这么一提醒,他也才发觉自己还跪着,而现在也再没跪着的必要,也就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之前一直是远远看着事况,一直没有留意,等刘骁近在眼前地站起来,才发觉,人家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已经比自己妥妥地高出一个头。
他站在那里,还真的有点清风拂山岗的竹子的清韵。虽然脸可能因为要做农务晒得小麦色,但是脖子下的那一抹白可以看出,他估计是白底的人。
我咳了咳,制止了自己的天马行空,“那个,刘骁是吧,这50两钱,你们是要还的,”顿了顿,我看到他也点了头,才继续说,“就像你刚刚说的,打工来还吧。”
“嗯。”刘骁听了,点了点头,只是眉头不曾舒展。
也是,让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去哪里赚这个50两呢?
我看着他那夹死苍蝇的皱眉,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问题也很好解决,你来我这里打工就好,每个月10两,你干满5个月就可以了。你去别的地方打,都不知道你要猴年马月才能还清你们欠我的呢。”
刘骁还没反应得过来,刘大娘倒是立刻从墙角那边冲了过来,分外激动地抓着我的手,“大小姐,你说真的吗?你要请我们家骁骁?”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也是,就算是城外码头的搬运工,干得那么辛苦,一个月都没有五六两呢。刘大娘听过到这10两的报酬,不开心才怪。
我笑着,试图把自己的手从刘大娘的手中抽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年干活的缘故,刘大娘手劲惊人,我居然怎么都没能抽出来。
最可怕的是,她抓着我的手又去抓刘骁的手,抓在一起就叮嘱了起来,“陆大小姐能够请你是看得起我们,你要好好干!好好报答人家!”
说着,她抓着的手又紧了紧。
好疼,我在心里感叹着,还没发作,刘骁在我面目狰狞之前阻止了他娘的狂喜。他们家总算是有个心水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