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柳翀自己躲进国图画画,将方实扔给韩炎修习武功去,直到傍晚才带着方实等奔望海楼而来,果见连述兄弟三人正站在门口恭候。
三人行礼后将柳翀让至二楼雅间,宾主落座,连述双手捧上一个礼盒,柳翀接过一看,正是一对满池娇的簪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之后,却发现重量不对,不是银质,而是纯金的!
柳翀瞄了连述一眼道:“连兄可知我打这对簪子是作何用处?”
“想必是送人的吧。”连述小心回答道。
“那连兄可知我又是送给谁的?”
“请公子指教。”
“我家老掌柜的儿子要成亲了,这是送给他家的贺礼。这贺礼嘛并不是越贵重越好,总要与收礼者的身份相匹配不是?”
“是是是。”连述脸色变了,他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
“礼物过重,并不见得会使收礼的人开心,反而会令人家不安。再说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媳妇,你让她戴一支纯金的簪子出门,你这不是给她招灾吗?”
“是小人错了,公子定的簪子明日必遣人送至府上,至于这对。。。。。。既已拿来了便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便算是小人一番心意,送给府上的女眷吧。”
“大长公主府用的头面都是宫中造办处所出,从不用这等民间俗物。”柳翀说着把盒子一扣扔回给了连述。柳翀今日是有意试探的,所以上来就打脸,丝毫面子不给。
见连述被驳了面子,戚珩、姜颂神色各异,但连述却面不改色,连连赔笑:“是小人错了,公子息怒。”
倒是好涵养!柳翀暗自点头,这连述不过十七岁而已,当面被激而不生气也属不易,这同时也说明他们所求之事对他们非常重要。
见连述算是过了这一关,柳翀也不绷着了,招呼众人吃菜喝酒。望海楼的酒就是一般的高粱酒,但他家擅做海鲜,这一桌鱼虾蟹贝倒也吃的痛快。
期间,方实一如之前韩炎那般侍立柳翀身后,连述见方实衣着、气质均不普通,却做仆从状,有些不解,不禁多看了两眼。柳翀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指了指方实笑道:“方实,我的门人,合川方县令之子。”
此言一出,连述、戚珩、姜颂俱是一惊,这落魄文人到贵人府上做门客的倒也不稀奇,但朝廷命官之子做门客的却是闻所未闻。见方实面色如常,三人也不敢多问,只能继续埋头吃菜,频频敬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吃的差不多了,柳翀放下筷子,端起茶水漱了漱口:“行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有什么事说吧!”柳翀漫不经心道。
三人没想到柳翀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倒是愣住了。
“再不说我走了啊!”柳翀笑道。
“大公子,请您帮帮姜颂吧!”还是连述先反应过来。
“姜颂的父亲是我和戚珩的舅舅,舅舅共有三子,大表哥姜领、二表哥姜颁都是舅母所出,只有小弟姜颂是妾室所出,而且他出生时舅舅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以他的年龄比两位表哥小很多,和大表哥的儿子差不多大。姜颂母子在家中地位很低,以前舅舅怜爱幼子,府里上下还知道看顾一二,可自从半年前舅舅中风在床、由大表哥掌家以后,府里便越来越不把他们当回事了,不但月例被克扣,现在逐渐连饮食都不给足了。”连述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姜颂,只见姜颂眼圈已经红了。
他继续道:“姜颂那日在店里充会员卡的钱其实是我给的,他手里根本没有钱,为了吃饭,姜颂母子已经把能典卖的都典卖了,偶尔我和戚珩也接济一些,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如今舅舅沉疴日重,大表哥放出话来,说只等老爷子一去就把他们母子赶出家门,而对此我们思来想去,无计可施。前些日子我们听说了大公子义助昌河王氏女之事,便想求到大公子这里,想请大公子帮姜颂一把。”
对于姜家的事情,其实韩炎已经来回过话了,与今日连述所说基本一致,所以柳翀心里有数,知道连述所言非虚。但想了想他还是皱眉问道:“我相助王氏女一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除了相关参与人外,其实不应该有人知道,所以柳翀有此疑问。
见柳翀面色不善,戚珩忙答道:“是。。。。。。是我,我家一个亲戚在柳别驾跟前当差,他说那日堂审过后,柳别驾差他去问那王氏,大公子写状是否收了钱,他这才知道是大公子见义勇为,回来之后便大赞公子侠义,被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