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明着对付父亲必然大失军心民心,更有甚者引发兵变哗营甚至兵谏。"
"正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要把您的部下逼急了,再经人一挑唆,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为求自保给您加件黄色披风,弄个独眼石头人,搞个鱼腹藏书,什么童谣箴言的。"
"到那时,群情汹汹,大势所趋,可就由不得您了,您就算说破了天去,天下也没几个人相信您是无辜的,会骂您虚伪,搞什么三辞三让,不是吗?"
这?
冠军侯想要辩驳,可是他也知道林雨柔说的对,是以无法说些抬杠的话来反驳她。
他细细思量,发现真要到了那时,他的那些铁杆嫡系,谋主心腹,必然搞一个顺水推舟给他来个黄袍加身。
毕竟谁拒绝当个开国功臣的诱惑呢?
连他自己都承认,他真要改朝换代,难度真的不算大!
一旦他的部下打着自己的名义树起反旗,就真的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要知道他执掌兵权三十年来,造谣污蔑自己要反的奏折从未停过!
真到那一刻,没有谁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吧?
"这个道理,陛下自然懂,所以,他要玩些别的套路,就是因人设法,杀人于无声。"
"父亲素来爱兵如子,凡部伍劳逸,皆陌视,士未食,不亲匙筋,士未饮,不近杯水,此事可属实?"
"属实。"
"那请父亲回忆下因何染病?"
冠军侯愣了一下,盯着林雨柔目光锐利如鹰隼。
"天保六年,北魏宇文霸篡魏立周。七年,亲征晋南。"
"老夫奉命出征迎敌。于博城之北尽歼其前军,斩宇文霸之弟宇文雄,之后继续北上,十日后收复全部城池,班师回朝。"
"途经博城,时博城大疫,军中无数士卒染上瘟疫。"
"将士们为国立功如今染病,老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方面,延请名医,一方面亲侍汤药,一月后,染病。"
"怎么,你怀疑陛下给我下套?这个不用怀疑,必然不是陛下。"
冠军侯目光幽幽,语气十分肯定。
"哦?父亲难道有怀疑目标?或者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是……"
"镇国公?"
冠军侯正要说话,被林雨柔打断,只好将话咽了下去,听到她口中的名字点了点头。
"呵,镇国公不过一只替罪羊罢了。"
"哦?愿闻其详。"
冠军侯来了兴趣,其他几人也纷纷竖起耳朵,顾延武则是满脸不屑,因为这件事就是他亲自经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