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进了后院,窦清明就注意到角落的那块土壤很不对劲。
与周围干燥结块的土壤不同,位于角落靠墙的那块土壤,松散而又潮湿,想来是刚刨开又填上的。
柳如黛将那青楼姑娘撵走,随后用真气铲开了土壤,一个死不瞑目,腹部无数血窟窿的男子逐渐浮现。
“他是谁?”
柳如黛沉默,柳妈妈见状,连忙满脸委屈地抱住窦清明的胳膊,来回蹭着她那肥硕的上围。
“咱家冤得很呀,没人知道他是谁,这男人面生,来到绿茂县多半是为了躲避追杀,昨儿傍晚,他跟坊里的姑娘云雨之后,独自去了浴房涮胯,姑娘见他久去不回,便到浴房瞧了一眼,怎料他已经被杀了。”
悄无声息的杀人手段的确像刺客所为。
“被杀你为何不报官?”窦清明面无表情,让柳妈妈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柳妈妈堆出谄媚地笑容:“帝国战事不断,近日又与妖族宣战,赋税几经翻涨,咱家这小买卖本就难以为继,衙门一查案子,又得耽误好些日子,耗不起啊,求求县尉大人通融通融吧~”
窦清明挑眉,俯视着柳妈妈道:“怎么个通融法儿?”
“您看这样如何,日后月桂坊每月向县尉府纳税……”
柳妈妈边说边偷瞄窦清明的表情,见他毫无反应,只能继续加码道:“客人们逗弄姑娘的私房艳物,咱家都是定期更换的,日后将这部分订单统统交给埃墟工坊,您看……”
窦清明不为所动,仅仅将视线落在了柳如黛身上。
他希望听到柳如黛的实话。
柳妈妈见状,若有所思,随即语出惊人道:“如黛能受县尉大人的青睐,实乃咱家之幸,只要您愿意给她个名分,奴家甚至愿意跟她一同伺候您~”
柳如黛嘴都被气歪了,她哪里不清楚母亲打得什么算盘。
只要她嫁入窦府,窦清明就不可能声张月桂坊死人之事。
没等柳如黛对她破口大骂,柳妈妈叉着腰娇声道:“小丫头片子装什么呢,这些日子张嘴闭口的都是窦大人,县尉大人都快长你嘴里了~”
“你……不可理喻!”
柳如黛脸色青红一阵,随后突然指着尸体,破罐子破摔道:“这人叫宋哲,是段县令的小舅子。”
窦清明眯起眼睛,心里有诸般念头闪过。
按照那个展昭所言,楚庆松布施的钱财,有近乎一半都被这宋哲盘剥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能性太小,毕竟只是拿来做善事的钱财,即便全被克扣了,也仇不至此。
而展昭的同僚又在月桂坊听到了周丽景怀孕的消息,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这个死了的宋哲,就是搞大周丽景肚子的奸夫呢?
“你个蠢货,死丫头片子!你是要咱家老命啊,上辈子咱是造了什么孽呀,养出你这种混账!”
柳妈妈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别说死了个外县的人,就算死得是本地人,凭她跟衙门的关系,也根本不会害怕报官。
可一旦死得是县令的小舅子,任她跟衙门关系多好,后果都将难以想象。
柳如黛也是知道后果,所以上午急急忙忙地从书院早退。
窦清明走到尸体旁,在一番仔细观察后,窦清明可以确认致命伤是腹部的血窟窿。
但他脖颈,却出现了与楚庆松同款的牙印。
“别嚎了,这个宋哲最近经常来月桂坊吗?”窦清明踢了下柳妈妈丰腴的大腚。
“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个姓宋的有多无耻呀,一个子儿没花,睡了坊里十多个姑娘,都赖这十日了,昨儿还想骑了咱……”
柳妈妈抱着窦清明的腿,开始大吐苦水。
柳妈妈是柳如黛的生母,年轻时也是花魁,现如今只能说姿色尚存,已经算半老徐娘了。
这么一个又抠又色又重口味的男人,怎么就能搞大周丽景的肚子呢?
莫不是狗男女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