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的那个好表哥刚愎自用,胡乱监军,又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局面,枉死了那么多人。我看这些幸存的战士该赏,倒是你表哥应该砍了头去祭旗。也不知道你那个好表哥是给了多少钱买了个监军的位置。身为文官延误军事,混账。身为武将不敢上战场,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废物!”一个半睡不醒的、软绵绵的嗓音传了出来。
魏霂下意识地往那一群人之中看了过去,只是人影错乱,并不知道是谁说的话。
“你······”寿安郡主气呼呼地想要吵架,但是在转过去的时候却又瞬间蔫了下去不敢说话。
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信步而来:“小蜗牛,该回去了。”
魏霂不发一语地继续往前走,那个小姑娘叫做小蜗牛吗?
魏霂走进御书房时立刻就被呵斥跪在了地上,御书房里一堆的文官不知道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千里迢迢的把魏霂叫了回来,却只让他跪着,一句话不让说。魏霂心里顿时又是一股无名火,忍了半晌猛地站了起来,把那些人吓了一跳。
魏霂大步向前几步,身上的血腥味将皇上都吓了一跳,那时说了些什么,魏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借着年少气盛,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也不加修辞润色,也许是满口粗话,却着实是痛快。最后又重复了一遍那只小蜗牛的话。
左右那些文官吵来吵去就是要治罪,那也不在乎治得更重一些。
皇上目瞪口呆,倒是站着皇上身边的那位剑眉星目的将军对着魏霂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皇帝作揖道:“皇上,臣以为这位小将之言很是不错,之前臣就说过了,黄健监军误国,果不其然。这一阵林将军是以一敌三,又是在有奸佞胡为的情况下,不失寸土已经是尽了全力了。臣也以为应当安抚长捷营残部,还能留下、愿意留下的便留下,若是伤重无法留下想要回家的也赐银放还。至于那个监军黄健,应当祭旗,以慰林将军在天之灵。”
皇帝沉吟片刻然后道:“陈卿所言甚是,那便按着陈卿之意办吧。”
魏霂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了。
天策上将——陈皙舟,那才是话本之中的主人公,在同样十五岁的年纪,魏霂吃了败仗险些丧命,而在陈皙舟十五岁的时候,却是威视了西戎,打下了西部迄今为止已经是第五年的太平。
官吏们退了出去。
陈皙舟走下来搀扶起了魏霂,撑着魏霂摇摇欲坠的身子带着魏霂走了出去。
“伤得不轻,随我去太医院疗伤。”陈皙舟对魏霂说道。
魏霂轻轻地点点头。
“你见过萧五小姐了?”陈皙舟问道。
魏霂不解:“萧五小姐······是谁?”
“你不知道?”陈皙舟有些诧异然后笑着回答,“那最后一句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魏霂的身子撑不太住了,眼皮直要黏在一起,在陷入昏迷之前,魏霂从口中吐出了细微的三个字:“小蜗牛······”
再之后,陈皙舟领兵挂帅,带着魏霂重回战场,赢得漂漂亮亮地回来,给魏霂记了一个大功。也是在这个时候,皇帝才认出魏霂来,似乎是为了补偿,皇帝许了魏霂一个赏赐。
在满堂的注视之下,魏霂鬼使神差地说道:“我想见一见小蜗牛。”
皇上惊讶地看着魏霂,陈皙舟也看向了魏霂片刻后又是那样爽朗地笑了。
“我要去含凉殿,你去蓬莱殿吧,我们这就分开了。”萧龄萓停下脚步对魏霂说道。蓬莱殿与含凉殿相隔不远,一处是朝臣的席位,一处则是家眷们的席位。
“他们都认识你,你有没有戴玉佩算个什么事。”
魏霂说道。
萧龄萓摇摇头头道:“萧国公大夫人在后面,我不陪着难道要不孝吗?”
“绍王妃也在后边难道我也要去陪着?”魏霂反问,然后拉着萧龄萓就走,“少废话,走。”
“哎哎哎,我要摔了!你走慢一点。”萧龄萓平地摔进了魏霂的怀里。
“你这脚是怎么回事?”魏霂扶住萧龄萓问,从前几日魏霂就觉得萧龄萓的脚有问题,可是差了几天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能有什么回事啊。”萧龄萓挥了挥手并不愿意多说,“反正就是走不快。”
魏霂想了想勾唇一下:“也对,你从小就是只小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