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有憋得发疯,他想知道,只要知道她在哪里,她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他想要跟她道歉,千千万万个对不起,虽然苏文心是想永远的离开云城,但到底是自己使得她连在云城复读也没能做到。
她去了哪里?有没有复读,有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他是不是将她的人生搞得更为艰难了。
这种负罪感压得韩有喘不过气来。
一晃,七年过去了。
韩有在大队,已经被提拔为大队长,和周指导员一起开展工作。周导也不知道,韩有一天到晚为什么有那么多忙不完的事情,过去是以中队为家,现在是以大队为家。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韩有一休假就往江城跑,哪怕只有两天的时间,也是早班机和末班机的飞来飞去。
周导有时候打趣他,是不是在江城有了私生子,还是在江城安了家,韩有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他和过去的人都断了联系,董力好几次来大队看他,他借口忙,避而不见。
董力知道他的心病,也不怪他。
韦池的酒吧还开着,傅思洁和杜经理,还在那里照看着,他曾经说过会常去,却一次再没去过。
韦池几个损友,依旧在群里损天损地,却唯独不敢提这一茬。
这天天气不好,雨下了一整天,连带着酒吧没什么客人。
傅思洁坐在包房的窗边看雨,韦池今天没什么事,也上了山来,他端了盘甜品过来,坐下来和她一起看雨。
“思洁。”
傅思洁转头看他。
“别等韩有了,”韦池看着窗外,雨哗哗的落,“他在等苏文心出现,她不出现,他不会死心,她出现,他不会放手。”
他扭头看她,“这对于你来说,怎么都是无解。”
傅思洁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肘,“我知道。”
“知道就看看身边的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他站起身来,“我在江城新做了个项目,很想你可以过去帮忙我,这几天,你就把这里的事情交接了吧。”
她在等她等不到的人,他也是。
绝望的痛苦中又始终带着一丝希望,那么点微甜,撑着他们等下去。
“我想想。”傅思洁说。
“好,”韦池也不逼她,那么多年,她都等了,他也等了,不急这一时了。
傅思洁请了长假。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请长假。
韦池跟韩有说了一声,他在江城的项目想要傅思洁过去帮忙,傅思洁答应了。
韩有知道,分别的时候就要到了。
长假后,一个周末,韩有约了她。
那天天气很好,天高云淡,不冷不热,酒吧的生意也很好,傅思洁忙碌个不停,韩有在吧台帮忙,一直忙碌到凌晨两三点,客人才三三两两的散了。
韩有换了喜欢的纯音乐,轻柔的曲调在酒吧缓缓流淌。
傅思洁不知怎的,觉得这曲调莫名的透着哀伤,她在吧台前坐下,定定的看着韩有在吧台里面忙忙碌碌。
韩有衬衣袖子挽起,常年健身的原因,他手臂的线条紧绷,傅思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再也不想移开,下颌线,鼻子,腰线,无一处线条不是收得利落干净,几年过去,韩有愈发透出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来。
调酒师已经下班了,韩有凭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临时上阵,竟然也有模有样。
我爱的这个男人真帅,值得。傅思洁心想,她托着下巴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韩有调好了酒,推倒她面前,语气淡淡的,“老友特调。”
傅思洁微微笑,抬头看她面前这个男人,“欢送我?”
韩有双手撑在吧台上,手臂线条紧绷好看,看着她,“这杯酒一直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