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陌颜看的电视剧里,男主都不喜无理取闹的女人,让北堂靖疏远她,这是第一步。陌颜苦笑着想。
经刚刚的一闹,陌颜同北堂靖有了距离感,同他两个人待在马车里也不那么难过了,然而,刚刚的一闹,也不是全无来头,她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可靠的人,这人不光是她表面上的仆人,实际上应该是她的朋友,彼此信任,彼此依靠,互相维护,而不是像红杏这样,因处于北堂靖的威胁下才为她做事,这样的忠心,又能持续多久呢。
正当陌颜头倚着车窗框,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身体突然出于惯性向前一倾,马车停了。
马车一停,北堂靖先行探出头去,陌颜正准备跟着他下车,不想北堂靖突然停下,陌颜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呵!这肉真硬。
外界盛传北堂靖身体虚弱,难道不应该是他被自己撞出马车吗?陌颜揉着额头,委屈地想。
北堂靖看着揉着额头,满脸委屈的她,感觉心都要被软化了,唇边漾开温柔的笑意道,“在车上等着。”说完便下了车。
陌颜是不会乖乖听北堂靖的话的,于是将耳朵贴着车窗壁,仔仔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参见太子。”声音懒懒洋洋,仿佛没睡醒一般。
陌颜心下有些吃惊,除了她,还有谁敢这么跟太子说话,她可得好好看看,这样才方便在合适时与其达成同盟。便撩起车窗帘的一角向外看。
正对北堂靖的那人一看也是气度不凡,衣服上用银丝金线绣着瑞兽,头戴八宝金冠,一双桃花眼带着明显的不屑,对面前的北堂靖无丝毫的尊敬。
“二哥。”北堂靖淡淡点头。
原来这就是景贵妃之子,二皇子北堂御,早就听说此人在朝中势力颇大,母族又显赫,总是压身为太子的北堂靖一头,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嚣张啊,看着北堂靖的鼻孔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哈哈,北堂靖终于也有无可奈何的人了。陌颜从帘子缝中看着,边在心中暗笑,但内心又有些沉甸甸的,怎么,她是在同情北堂靖么?
“太子不好好在马车上坐着,怎地下车来了?”北堂御阴阳怪气地出声,不同于北堂靖的清凛好听的声音,这北堂御的声音偏阴柔了些,听得帘后的陌颜肩膀一耸,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孤也想继续在马车上安然坐着,不想有二哥在面前挡着。”北堂靖面无表情地直来直去。
“我是骑马而来,自然要比马车快上许多,刚刚分明是太子的马车在前面挡路,我的马匹将马车超了,竟成了我挡你的路了?太子还是快快上车去罢,身子这么虚弱,骑不了马也是正常。”北堂御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他身边的一众皇子也想配合地笑,可又顾忌太子在跟前,便用力地憋着。
看着他们公然嘲笑北堂靖身体病弱骑不了马,陌颜有些忍不住了,身为武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感又一次出现了。她毅然决然地掀开门帘,挡到了北堂靖的面前,那一刻,陌颜觉得自己就像那些电视剧中救美的英雄一样光辉伟大。陌颜出声“嫔妾在这里谢过二皇子对太子的关心了。”
二皇子眉毛一挑,“这位是?”
陌颜微微一笑道:“嫔妾是太子府侧妃慕氏,现特来请二皇子恕罪,是因为嫔妾拜托了太子,太子才与嫔妾一同乘车的。”
二皇子锲而不舍,“弟妹真是说笑了,太子的身体,想必他也知道,只不过怕是以弟妹为幌子,在车上休养身体罢了。”
“二哥,你在叫谁弟妹呢?”阮明雪飘飞的裙摆映入了陌颜的眼帘,她今天十分精神,完全不见了那日在太后明阳宫中脸上的颓败之气,飞扬的黛眉透着一股凌厉,与她大红色的骑装很是相配。
北堂御一听是阮明雪,面上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笑眯眯的,“呦,太子妃也在啊,当然啦,你才是二哥的弟妹啊。”
这样暧昧的声调,让陌颜起了第二波鸡皮疙瘩,妻子这样被别的男人关注,任谁都会心里不好受,陌颜同情地看向了北堂靖,哪里想到,那位面色无波,只是平静地摸着二皇子身旁的马,那马乖巧地在他手上蹭了蹭,打了两个响鼻。
陌颜领会到了北堂靖的意图,看了看一旁无视太子,反而给太子妃献殷勤的北堂御。北堂靖突然一甩衣摆翻身上马,眼中笑意流淌,向陌颜伸出手去,陌颜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马上那人笑意粲然,眼波流动,初晨的天光笼在他身上,清华高贵,一袭白衣映着金色朝晖,缓缓地向她伸出手来,一时间看得陌颜有些怔愣。
北堂靖不等她反应过来,扬鞭拍马,身子朝她俯冲过来,陌颜矮身想躲,那料对方根本不是来擒她臂窝,而是要提她纤腰,众人只见慕侧妃的裙摆一个翻花,一阵眼花缭乱,太子已调转马头,带着慕侧妃驱马绝尘而去。
众人看了,忍不住交口称赞,“太子好身手!”毕竟他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身形一旋,仅在单手单脚附着马身的情况下突然出手,恰到好处地搂住了慕侧妃的纤腰,时机准确,出手迅速,力道到位,身形优美。但是,在回过神来的阮太子妃和二皇子的眼刀威慑下,众人不得不乖乖低头闭嘴。
此刻,马背上。
陌颜还尚未回过神来,只有身边男子的俊颜与耳边若隐若现的呼气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二人肌肤相触之间,陌颜眼前蓦地闪现出那日在明阳宫外北堂靖对她的所作所为,脸腾地红了,而现在,她的后背紧贴着北堂靖灼热且坚硬的胸膛,中间微小的间隙在马儿一起一伏的颠簸下时有时无,陌颜觉得,此刻脸颊像在烧。
然而,北堂靖在旁边看着,觉得怀中人儿红得将要滴血的脸甚是有意思,刚刚在马车里被她忽视的不悦已一扫而空,此刻,他雀跃的心,竟是像那马儿奔腾中掠过耳畔的风,轻飘飘地,快要飞入云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