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女忙放下手中物,朝着床边小跑了过来,“公主可是想如厕?”
躺了许久,紧要的事情也就这么一件了。
冯阿粪往后退了半步,叫刘四女更方便与公主沟通。轮到她出力的时候,她再凑上去即可。
相较于她们俩的紧张,罗未眠显得尤为淡漠,“不忙,我想先坐起来。”
俩婢女配合着把小被子垫在罗未眠身后,能顺畅喘口气了,罗未眠将视线落到了她二人身上。
冯阿粪瞧瞧身旁的刘四女,再冲罗未眠呲牙笑笑。
罗未眠都被她直勾勾盯愣了,“你笑什么?”
这还是冯阿粪头回正经和罗未眠说得上话,她整个人都想蹦起来,“我我我……啊不对,奴婢,奴婢笑公主好看!”
刘四女睨她一眼,忙跪地磕头对罗未眠道:“公主莫怪,她并无恶意,就是嘴笨不会说话,还请公主责罚。”
见同伴跪下后,冯阿粪也立马跪了下去。
一听,还是替她求情,脑子转不过弯的冯阿粪‘咚’地一下,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公主罚奴婢吧!是奴婢不长心乱说话,往后奴婢再也不多嘴了。”
不对不对,“奴婢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进宫前娘交代过,祸从口出,要她小心着点。
她仗着刘四女性子好,口无遮拦惯了。一时高兴,当着公主的面都忘了自己是谁。
宫里有人说,说错话挨巴掌都是轻的,割舌头也不是没可能。
她还是不说话的好。
罗未眠盯着地上不起的俩婢女看了几息,没叫人起身。
她是主,得立规矩。
若是跟了她,她不管好,外头有的是越俎代庖的。
“我问你们,我父皇……那么残暴,你们有没有想过从我这里报仇?”
冯阿粪直接吓傻了,刘四女顿时便明白了过来,白日里她二人的低语被公主听了去。紧紧闭眼后,刘四女豁出去了坦言道:“殿下说过,公主是公主,暴君是暴君。公主被蒙在鼓里,还被暴君拿来撒气,奴婢们从未对公主有过别的心思。”
刘四女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
她,还有宫里很多人都心疼公主。
哪怕换了新皇上登基,老百姓们是没有遭殃的,多数民众还是从前那般。
好比她和冯阿粪,家中有兄长姐妹互相帮扶,有父母撑腰养活,哪里不比这宫中公主的日子自在?
若非养活不了那么多孩子,她现在仍在家中吃爹娘的呢!
冯阿粪莽撞,可她不是个傻的,赶忙跟着表明心意,“奴婢也没有想过别的!公主就是公主!”
刘四女额头重新紧贴着地砖,认真对罗未眠道:“公主明鉴,奴婢们绝无二心。”
靠在小被子上的罗未眠却在消化着刘四女的话。
原来是齐介洋替她说了话。
父皇是父皇,她是她吗?
“父债子偿,你们为什么不恨我?”
几万人说淹死就淹死,每每想到,罗未眠都能窒息,五脏六腑是难以言表的痛楚。
刘四女还是那句话,“公主切莫多虑,奴婢的爹曾讲过,生身父母是天给的,有恩便报,若是没了那份恩情,斩断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