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公主流血啦!”
被褥上的血迹映入眼帘,婢女手忙脚乱起来,“这……这该怎么办呀?”
“找太医啊!愣着做什么,唤人去请太医。禀皇后娘娘,再叫人去通传皇子殿下。皇子殿下一日来三趟,没有人比殿下更忧心咱们公主了。快!快去呀!”
最先慌乱不知所措的婢女跑了出去,留下来的婢女想伸手抹去罗未眠脸上的泪珠,又不敢僭越,手生生停在了半空。
“公主您是口渴了吗?奴婢喂您喝一点水吧~”
婢女的话音里裹着不确定的试探。这些日子以来,罗未眠一直没有在人前睁开过眼睛,婢女不知她脾性如何。
除去恪守本分的问候,婢女的眼底掺杂着担忧。
罗未眠不知晓她现在看上去有多惨。
自打齐介洋从罗寿干手里将她救下,被齐介洋从花园抱回来之后,看到她的人都揪紧了一颗心。
“你是谁?”
缓缓睁开眼睛,侧过头,罗未眠启口问道。
不曾想,嗓音太过于干涩沙哑,很快罗未眠便察觉到了不适。
接连昏沉多日,加之她方才听到那些话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罗未眠精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婢女赶忙跑去拿了提前凉好的水,端到了罗未眠的面前,“公主您先喝点水吧。”
罗未眠作势想要起身,只是四肢不听使唤,脱臼的手臂虽然已经接上了,可仍旧使不上全力。
婢女倒是个机灵的,忙飞快把水搁到一旁,小心翼翼将罗未眠搀扶起来。
罗未眠复又看了婢女一眼。
搁她从前的脾气,她是不会在意身边有哪些人伺候的。就像前世齐介洋把打小跟着她的人全换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齐介洋说他们是坏的,一个没留,她就信。
从刚才这婢女的行事做派上,罗未眠瞧出了她是个有主意且遇事能冷静的,便想把她留在身边。
喂了罗未眠几口水,她示意不想再喝之后,婢女放下水杯便一手捞过里侧小被子,垫在了罗未眠的背后让她靠着。
“你是谁?”
当罗未眠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时,婢女立刻后退半步跪地磕头道:“公主殿下,奴婢不曾有名字,还请公主赐名。”
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不过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名字俚俗,很多半路进宫的人都让主子赐名罢了。
曾经太傅说过,别看他们名字不好听,却饱含着长辈对他们的疼爱怜惜之意。家中人唯恐小儿不得顺利康健成长,遂有意取名卑贱,避开无常索命,实则祈盼着孩童硬朗安乐一生。
更多有趣的事情,没了太傅之后,久居深宫的罗未眠便再也不知道了。
突然起了好奇心思,罗未眠执意坚持,“别说什么污了我耳朵,我就想知道你是谁。”
婢女迟疑了下,额头紧贴着地砖,“奴,奴婢是河东郡平阳县曲石村刘猪毛家的刘四女。”
越说到后头,婢女的脸越滚烫发红。
还好,罗未眠觉得正常。
“跑出去那个呢?”
婢女说起旁人就放松许多,“玄涿郡解县树楼村……”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