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聪慧,想要一石二鸟将我与苏景云都除去,其实整件事可以说是毫无破绽,但公主忘了一件事。”
“什么!”
“公主忘了,臣此前在太仆寺养过马啊。”
太仆寺养马在任职前都得经过培训,以防止给马儿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马匹有什么闪失,或者再冲撞了贵人,便是重罪。
还真是百密一疏。
“所以公主那日送给臣的香囊,臣一闻便知里面有东西。”
卢月心惊,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谢齐安牵着鼻子走了。枉她以为自己聪明,原来他早已看破,却还是陪着她演戏,好一招反客为主。
“说吧,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臣此来并不是要以此要挟公主。”
“哦?”
“臣是来与公主谈一桩买卖的。”
卢月险些要被他给气笑了,谁能想到如今她居然要受谢齐安辖制,被人扣住咽喉的感觉很不好。
“哦?本宫如今还有得选吗?”
她的目标从来都是谢齐安,顺带也将苏景云一并除了去。
滇南一带流传着一种斗牛活动,农耕闲暇时间以此为乐。方法很简单只要刺激牛发怒,而让其两两相斗。
她将掺有药物的香囊在春耕前一日交给谢齐安,耕牛一旦长时间嗅到谢齐安腰间香囊里的气味便会发狂,谢齐安便会成为靶子。
但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场面必须混乱起来,所以在耕牛的草料中添加药粉一来是为了转移视线,二来是为了将苏景云拉下泥潭。
在春耕典礼上,她故意将视线往皇帝身上引,让所有人以为这场混乱的对象是皇帝,在皇帝遇上危险的第一时间冲上去以自己身体相护,也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耕牛体内的药物的确是她所下,可谁能怀疑一个不顾自身舍命相护的人,况且她还是皇帝的女儿。
到那个时候苏景云作为此次春耕事宜的负责人,必将被追责。而这件事表面看着与她一点干系也没有,她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一石二鸟的好戏。
可谁曾想,位置颠倒,她想做个看戏人,却早已在不知不觉变成了局中人,而局中人又何曾不是看戏人?
她为了制造混乱,将事情闹大,将所有人的视线往皇帝身上引,她以为这是她的高明之处。可如今谢齐安也要利用这点来威胁她,一旦她不同意,事情捅出去,她就成了谋害皇上的罪魁祸首。
“公主稍安勿躁,在此之前,臣想问公主一个问题。”
谢齐安将茶杯搁在桌案上,眸光定定看向卢月。
“臣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
外面的天一点点黑下来,屋内的灯烛就显得愈发明亮,两人在灯火烛影下对视,谁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长久的寂静中卢月终于开了口,“谢大人娶过妻吧?”
只这一句话犹如刀劈斧砍般重重砸在了他的心间,谢齐安率先避开了目光。
“公主如何得知?”
卢月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谢大人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那些你以为无人所知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谢齐安的脸色有些许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被她的冷冽眼神给骇的。
卢月捧着茶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永远也到不了早已冷去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