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2f但这话没人敢跟皇帝说,他们只能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药方,心内期盼着承平公主的病情能早点好起来,他们这颗悬在脖子上的脑袋也才能安稳。
就在太医院的一众太医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西华殿的寝殿内,卢月接过小词递来的药碗,看着那里头乌黑的药汁,眉间微蹙。
“这药闻着还是这样苦。”
小词垂首恭敬道:“听说太医院调了几味药,闻着是比往日的苦些。”
卢月将药碗重新递回到小词手里,亲眼见着她将药汁顺窗倾倒下去。
殿内的宫人都已被她谴退,而后窗一向无人把守,她便就这样日日将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倒掉。
太医开的那些治风寒的药不能喝,她必须得真真实实的病着,才能让皇帝更加怜惜爱女,从而将婚期后延。
就这样一直维持着久病难愈的样子,才终于在距离婚期还有不到七日的时候,听到了婚期后延的消息。
新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初,皇帝也是希望等天气稍暖些,她的身体能好起来。
直到亲耳听到婚期推延的消息,卢月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被连日里来的风寒折磨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会才终于放心喝了药准备好好睡一觉。
徐阶出了六部直司衙门,拐过长廊一角,下了石阶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宫去了。
在宫内是不能疾走的,防止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所以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远处檐角压着檐角,露出的一方天地黑沉,给人一种压抑又沉闷的感觉。
眼瞅着宫门将近,压抑黑沉即将要被甩在身后,徐阶不由长长舒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舒完,就听到耳边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这样的事在内廷里并不少见,徐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不准备搭理,他装作没有听见般继续往前。
可不知是不是那人哭的太投入了还是怎么地,那哭声竟然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徐阶想要是照着她这么苦哭下去,难保一会儿不会引来其他人,说不定有贵人经过,她此番必死无疑。
这世道无故枉死之人太多了,又何必再多一个呢。
徐阶只好转了脚步,循着那声音果真在宫墙边的树丛里,发现了个桃粉色衣裙的宫女在哭。
“你在哭什么?”
他的声音乍然在身后响起,把那小宫女给吓了一跳,顿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徐阶身上还穿着官袍,那小宫女抬起一张哭花了的脸,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一边抽噎,一边连连叩首,“都是奴婢的罪过,冲撞了大人,求您饶了奴婢。”
他觉得好笑,便也轻笑出声了,小丫头见他笑,心里的胆怯恐惧也小了。
“别哭了,小心等会撞见了各宫的娘娘们,可有你受的。”
“可是……可是……”
小姑娘抽抽搭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忍不住就又想哭了。
徐阶难得的好脾气,“是犯了什么错吗?”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那棵树怎么死了的,这可怎么办啊,那些可都是公主喜欢的,要是公主发现了,一定会打死我的,之前也好好的啊,怎么就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