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顾家是不会接受你的!”
这凌厉的话语萦绕在林秀脑海里,往复循环,久久不去。
她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刹白。
尽管做足了准备,但是在听见顾父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林秀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今天,也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更何况,这话还是从她对象父亲口里说出来的,自然就更加伤人了。
她其实并没有太过生气,只是被忽如其来的一顿阴阳怪气还有羞辱给搞得有点懵。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顾家人,尤其是顾父顾母这二老,肯定是瞧不上她的出身,更不会轻易就让她进了顾家大宅的门的。
她之前就听顾廷敬和她讲过,顾父是他们顾氏集团的董事,做事手段向来就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
小时候的顾廷敬一身反骨,硬是和自家老子合不来,天天互掐嘴炮,最后顾父居然一气之下将他丢到乡下,让他一个人在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反省自己的过错。
就冲着这一点,顾廷敬就和她说过就算是血浓于水,他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和自己的父亲和解了。
他那时候才12岁,正步入青春期。
青春期的小孩最是叛逆不羁,家人不理解陪伴也就算了,还把他狠心扔到乡下。
最后还是他的三伯看不过眼,将他接回家养着,他才不至于被饿死街头,又或者是被人贩子给拐去噶腰子,沦为残废到大街上去乞讨。
林秀还记得他那时候落寞的神情,以及顾廷敬坚定地和她说的那句“我三伯就是我爹”的眼神。
至于顾母,在顾廷敬和他讲过的事情中,林秀也大概猜测到她也不会是个好相处的女人。
顾廷敬的母亲是位大学教授。平时在学校教书严谨,对学生要求很高。要是学生做不到,就会遭受她好一通的数落。
曾经就有位女学生被她的毒舌功给骂哭专科系过。
其实这些也都是他的工作模式和职业素养,顾廷敬也不想拿出来说,毕竟也不是什么特有面子,又抑或是特别光荣的事,但是顾母这个人,顾廷敬也是极不喜欢的。
他认为顾母在学校这一副德性也就算了,总归是对待她自己的学生而不是他,只要不涉及对待他,他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但问题就出在,顾母在学校对学生要求严苛,回到家里来对待他和他哥顾廷文也是一样的刻薄。事事都追求吹毛求疵。
衣服该怎么洗,洗好该怎么晒,晒好又该怎么折,甚至连他们的房间里的摆设也都能成为她吹毛求疵的对象。
他实在是受不了她的这个臭毛病,也为她的这种近乎于病态的行为同她大吵过几次,最后却都是不欢而散。
他顾廷敬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的要求完美,明明事实就是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任何一样完美的人事物。
所以总的来说,顾廷敬是不喜欢自己的父母的,这一点林秀清楚明白。但那是她对象的父母,他怎么处理看待他和他的父母之间的关系,那是他自己的事,就算是她也无从插手,更不配给予建议。
换句话说啊,就算顾廷敬和顾父顾母闹掰了,那他也还是好好的,也还是他们二老的孩子。但是她林秀可就不一样喽!
他们始终不是她的父母,在处理跟他们的关系的这一件事情上,她还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既然眼下顾父都已经来到她这里了,还甚至不惜口出恶言表明自己对他俩谈恋爱这事的立场,那她这个当事人,也是时候出来说两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开口温和地和顾父说,“我是真心爱着顾廷敬的,他也深爱着我。”
“我们俩是两情相悦,比彼此都更要珍惜这一段来之不易的缘分。”
“所以,我并不会因为您的一句话,就随随便便地和他提分手。那样太伤人了。”
她说话时,眼神坚定且炯炯有神地看着顾父,想以此来告诉他她的心匪石,不可转也。
顾父看着她居然还敢给出这样的回应,顿时觉得自己被小辈顶撞,恼羞成怒地瞪着林秀。
要是眼神是一把利刃的话,那林秀在就被他一片又一片地刮下身上的肉,凌迟至死了。
他刚想开口,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的时候却被林秀抢先一步开口。这一次,林秀说话的语气比刚刚还要严肃,甚至是收起了几分适才同顾父讲话时的温和,很是认真地迎着顾父气急败坏的双眸,不卑不亢地和他说。
“我知道在您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小黄毛丫头。”说着林秀环顾了一眼四周后又继续说道,“这样一间小小的会所或许您也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廷敬之前和我说过,您是一名很成功的董事长。我的这些,或许在您那里都是雕虫小技,甚至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但是我今天能有现在的生活,坐到现在的位子,也是靠我自己一点一点,辛辛苦苦打拼起来的。别的不说,就这会所的一砖一瓦,也都是我曾经不眠不休,连跑了好几家店铺,亲自看了、试过才拿来沿用在我的这间小店的。”
“在经济方面上,我没有依靠过廷敬。我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打拼回来的。和廷敬在一起,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他来高攀顾家,即使我明白,顾家是真的很有财力。”
许是说道爱人,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柔和,但同时也变得更加坚强。
“我和廷敬今天的日子,也都是相互扶持,成为彼此的精神支柱,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挣回来的。我们是情侣,但是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经济上从来都没有交际。”
“我们只是很简单的两情相悦,然后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在一起,并不存在利益上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