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苏文真便钓到了两条鱼,同样又是大头鱼。二人便收了鱼竿,藏在芦苇里面,挎着篮子走出来,径直去了杨婶子家后门。
杨婶子家后门靠着田,后面没有人家,因此两个人过去也不怕苏太婆发觉。走近门,只见杨婶子在后院里专心地洗着被罩,一身粗布蓝装,撸着袖子很是干净利落。忙喊了一声“杨婶子”。
杨婶子见是她们过来了,忙放下手上的活,惊讶道:“是你们啊,你们妈好些了么?怎么不在家陪着?”
苏文真忙让苏文雨把大王八拿出来,一边道:“妈挺好的,多亏了杨婶子,不然那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家穷,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刚在河边捉的,送给杨婶子,权当做谢礼吧。”
杨婶子“哎哟”了一声,心里实在没想到两个小丫头竟是来送礼的,脸庞顿时有些红,忙推辞道:“大家都是邻居,再说我儿不在身边,我一个人闷的时候也就你妈过来陪陪我,这么点事情那里还好意思收东西。拿回去给你妈炖汤喝吧。”
苏文真忙从苏文雨那里拿过大王八,塞给杨婶子,笑道:“婶子,你就收下吧,我还有事情想请您帮忙呢?”
“什么事情?”
“婶子你也知道,我家奶奶管得很严,我想做点什么给妈吃都不行。所以我想在您不做饭的时候借用一下您家厨房,给我妈做点吃的。”苏文真将王八放在杨婶子家空着的缸里,指着篮子里两条鱼,道:“这是我跟小雨在河里捉的,想烧了给妈吃呢。”
杨婶子叹了口气,她素来也知道苏家是什么样的,但是这件事情如果让苏太婆知道,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婶子,您放心,我们后门进后门出,没人的时候来,不会让奶奶知道的。”苏文真一眼就看出了杨婶子的顾虑。
既然对方这么都说了,杨婶子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索性心一横,道:“成,你们用吧,苏太婆要找事,我顶着。”
苏文真和苏文雨相视一笑,急忙连声感谢。
厨房里,苏文真飞快地处理着鱼,速度和精细程度不禁让门口的杨婶子犯嘀咕,据她所知,苏文真之前是不大会做饭的,但是现在看来竟是像个正经的厨子。
只见她飞快地将鱼肉剃了下来,接着便是一阵剁和打,边打还边放了些干粉和各种调料进去,还有一些就连杨婶子也没怎么用过,很快便搓成了一个个大小均匀浑圆的团子。烧开水放锅上蒸,一个个圆圆的看着甚是喜人。
很快,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杨婶子不禁猛吸了一口气,道:“真真,你这鱼丸的做法哪里学来的,跟我们做的都不太一样呢。”
苏文真将鱼蛋从锅里拿出来,足足有大半盆,挑出半碗,加上调好的作料送到杨婶子手里,道:“这个是鱼蛋,婶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杨婶子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吃了一个,入口一股鱼肉清香,更是非常有嚼劲,吃着真的像是蛋似的。
“真真,这个太好吃了,你是怎么学会的!”三下五除二,杨婶子便吃完了半碗鱼蛋。
苏文真笑道:“我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么做了,今日试试还真能吃。杨婶子,你说如果我把这些拿去学校门口卖,会有人吃吗?”
“卖?”杨婶子惊讶道:“你还要做生意啊?”
这年头,会种田的多了去了,但是会做生意的少,看村东头有做生意的,没几年就有钱了。
苏文真笑道:“是啊,家里的钱都在奶奶那里,我跟妈如果没有点体己,日子可是不好过。”
杨婶子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时也很佩服苏文真小小年纪就如此有主见。“成,以后要做就来婶子这里。你这鱼蛋这么好吃,一定卖得好!”
“嗯!”苏文真开心地笑着,一边盛了几个鱼蛋给在旁边垂涎欲滴的苏文雨吃了。等她明天有时间再做点番茄酱和甜辣酱,就不信不火!
估摸着小学快放学了,苏文真便和苏文雨一起挽着一篮子的鱼蛋和去学校边上候着。剩下的两个鱼头苏文真也送给了杨婶子,杨婶子给了她们一个轻便的折叠小桌子,方便摆摊。
小学是由一座寺庙改建的,这里很早就没有僧人在了,大门已是改成了铁门,墙壁上也刷了各种标语,但是建筑一看却还是寺庙的模样。
乡下的学校,门口摆摊的人却也不少,有卖米饭饼的,糖炒栗子的,汽水的,还有一些小零食。苏文真跟苏文雨找了一块空地坐下,将东西都摆出来,顿时一股香气就弥漫了出来。
“我说你们卖的这是啥啊?鱼丸?怎么这么香呐!”旁边卖米饭饼的中年男人凑过来看着,猛得吸着气。
苏文真忙道:“我这个叫做鱼蛋,五分钱一碗,一碗六个。大叔,您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鱼蛋,听着倒是新鲜。”旁边的小贩注意到这里,都好奇起来。他们只听过有鱼丸,没听过鱼蛋,看着倒是白白的,是有些像蛋的。
苏文雨忙道:“各位大叔大娘大哥大姐,我姐做的这个鱼蛋可是别地都没的呢,可好吃的,你们买一碗尝尝?”
卖米饭饼的跟卖汽水的两个人一合计,便要了一碗,两人各自拿了一个搪瓷杯,一杯盛了三个,浇了写汤汁。
苏文真收了钱,交给苏文雨放着,对着哧溜哧溜喝汤的二人笑道:“怎么样?二位大叔,我没骗你们吧,是不是很好吃?”
那二人吃完,意犹未尽,却也舍不得再来一碗,只舔着嘴唇猛地点头,笑道:“小丫头,你这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你教教我们呗。”
苏文真只回道:“这是我家的秘方,当然不能告诉你了。大叔不如多买几碗,也许吃着吃着就吃出来啦。”
那两个小贩听她口风紧得很,只是笑着。其余小贩见了,也有人陆续拿着杯子过来买了一碗,吃了之后都说十分好吃。
苏文雨紧紧握着钱,扯了扯苏文真的袖子,轻声道:“大姐,还没到放学咱们已经挣了两毛钱啦!”
苏文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很快,一些家长们也陆陆续续到了,学校了放学的钟声响起,成群结队的学生们走出了校门。顿时,小贩们尽情吆喝起来,苏文真和苏文雨也不甘示弱,奋力喊着。
十几分钟过去,却是鲜少有人过来买一碗的,甚至没人注意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