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三四个月过去了,许菁菁对成亲当日的记忆仍旧印象深刻,且震惊无比。
她原以为时间仓促,且江家又正在避风头,顶多不过榆树村里热闹热闹,省心省事,请风满楼的厨子来给大家做一天流水宴,高兴高兴就可以歇着,安心挣钱去了。
谁知千里迢迢,江家的老将军竟然携夫人直接出现在当日成亲的喜宴上,老将军高兴,愣是把喜宴延续了七日,江瑾枫也顺水推舟应了。
风满楼的刘厨子,直至今日,还不愿再接她的单子,给酒坊办的每一次售卖会兼筵席,都要另寻人来掌勺。
如今两位老人家还住在榆树村里没回去,每日里不是跟着江瑾枫在后院扛着锄头拎着水瓢伺弄那一小块菜园子、抱着盆子喂鸡仔子,就是和林大山兴致勃勃地进山打猎。
家里吃的菜是老将军种的,炖的肉是老将军打的,甚至裁衣裳的布都是老将军夫人跟着村里的妇人学着织的。
即便家里并不缺这些,但依旧乐此不疲。
两人日子越过越滋润,简直比她还要逍遥百倍。
问就是凑巧老将军跟将军夫人不放心江燕回一个人带着玄阳出京,觉着他不靠谱,在后头晚了些日子跟着出来的,恰好赶上了。
好在家里有好些间空屋子,也能住得下,许菁菁日日顿顿都油水丰足,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加上酒坊买卖顺利,眼见着丰腴了不少,整个人莹润如玉,好似会发光一般。
这日她从酒坊提前回来,因着酒坊又收到了江瑾枫三弟千里寄来的家书,言辞恳切,询问二老与两位兄长何时回去,家里如今只他一人打点上下,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许菁菁把信给了在给茄子堆肥的江瑾枫,她瞧着如今他做这些农活可是比她还要熟练不少。
“三弟的信,问何时能有个人回去帮着分担分担,想必是担心年前事多,怕来不及赶回去,这已经是第三十次提起此事了。”
江瑾枫没接,专心致志地数着他的茄子,各个浓紫饱满的,挂在叶子中间,长势喜人,“少了十个,我爹是不是又偷偷拿茄子去跟人换弓弦了,啧,入冬前,看不把他的弓拿去换种子……”
“哦,老三啊,让他有事去找大哥,我这是指派到长陵任职的,回不去,帮不上他。”
许菁菁看着轻描淡写无所谓的江瑾枫,着实替素未蒙面的江家三弟捏把汗,因为江老将军也是这般说的,他说,他的腿在边境受了伤,他得跟着李大夫,李大夫上哪儿他在哪儿。
李大夫跟着江瑾枫呢。
二公子不回李大夫不回。
而至于江燕回,自打喜宴之后,她压根就再没见过他跟玄阳,这俩跑得快,要给是专门打仗的,一个鬼主意多,真要隐去行踪,估计连信鸽都找不到他们,让见老三上哪儿去找大哥去。
“唉——”
她无奈叹口气,把信搁在了屋里的放桌上,“这真是,都不愿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