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蓝江一脸不满:“昨天刚走,他来北京开个会,每晚都来守着你。”
……每晚,守着她。
她垂下眼,想起那张带笑的脸。
承平。
陈承平。
她自觉没有道理会爱上这样一个人,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投诸了太多不合理的注意与关切。若说是因为他承载了自己对觅觅的思念才如此特别,那要怎么解释自己控制不住想要亲近他,以及心底无可救药的隐约悸动的原因?
喜欢他吗?不喜欢他吗?
她的喜欢不值钱,也从不避讳承认心意,或许正因为喜欢他,才不该把他拉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她没办法给予他完整的心,甚或是一份纯净的爱。
算了。
是该说清楚的。
“怎么了,不太舒服?”喻蓝江问。
【没有】,她抬眼,【我准备继续睡了,你出去休息吧。】
周二,看她精神好多了,各项指标也很稳定,医生发话让她从ICU转出来。
傅东君也松了口,允许各种朋友有序过来探病。
过玄一直占着个医院床位,自然是第一个过来的。念着宁昭同辛苦,过玄没说两句就要离开,说她准备回杭州了,有什么问题线上联系。
宁昭同跟她够熟,知道她不是敷衍,于是也不多客气什么。倒是傅东君一路谢着把人送出门,弄得过玄都要不好意思了。
一上午来了北大的慰问团队,姜妈妈,薛老板……紧接着是聂郁和徐卿仪。
聂郁那个课程请假麻烦,上次走了后就一直是线上和傅东君联系,中午才找着机会过来看看。看俩人满头大汗,傅东君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只是心里膈应,跟着进了病房。
徐卿仪来之前做了一大堆心理建设,结果一看到宁昭同,还是特别手足无措,一句话颠三倒四说好几遍。最后聂郁都有点无奈了,安抚地握住徐卿仪的肩头:“别紧张,慢慢说。”
宁昭同看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开口。
聂郁认真地读着唇语:“‘你是不是坏我名声了,我有那么吓人吗’,天地良心好不好,我夸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坏你名声。”
“不、不是聂郁的问题,宁老师对不起,我、我就是……”徐卿仪小脸绯红,小声道,“谢谢你,宁老师。”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人家拿命救她她还不感激。
“‘我应该做的,我当时帅不帅’……小宁老师,刚醒就那么不正经。”聂郁有点无力,怎么还调戏起他女朋友来了。
“可帅了,又漂亮又帅……”徐卿仪越说越羞,看得宁昭同捏紧了床单,不是其他的,就是笑得扯到伤口了。
这三人关系那么诡异,话怎么说都显得奇怪,傅东君有点听不下去:“你们俩吃饭了吗?”
“啊,还没有,下课直接就过来了,你和小姜呢?”
“他正准备订餐,给你们也订一份吧。”
聂郁问徐卿仪:“你吃不吃?”
徐卿仪点点头,聂郁和傅东君商量了几句再回来,听徐卿仪小心翼翼地问宁昭同:“宁老师,你现在是不是还不能吃东西啊?”
宁昭同含笑点点头,特地夸张了口型,一字一句:“我看着你吃就很开心了。”
念完最后一个字,徐卿仪脸腾地一下红了:“宁老师……”
你你你这,不要随便乱散发魅力好不好!
聂郁看她眼神乱飞的样子就知道不知道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由有点好笑,赶紧拉回正题,问宁昭同:“现在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