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喝它一声,才老实下来。
众人又闲聊一阵,各自回屋歇息。
黄柳回到屋内,拿出丹药,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没有吞服,只是贴身藏好。她直觉也相信阿发不会害她,但大娘一直告诉弟子们少用丹药外力辅助,她深以为然。等自已遇到瓶颈,再吞服不迟。
洪浩唐绾回房,都说小别胜新婚,自然亲热一番。那小鸡仔暗夜中瞪着绿豆眼睛,也不唧唧,早已看惯了爹娘打架。且每次最终都是爹爹败下阵来,无一例外。
隔日,大家恢复日常习惯,上午一起在田间劳作,下午各自练功。只是大娘对洪浩的指导越来越少,更多精力还是放在两个金丹期的徒儿身上。然而并非大娘厚此薄彼,作为大娘最喜爱的弟子,洪浩到达元婴后,确实已经教无可教。大道三千,只有选择与自已心性最为契合的那一条与之合道,才有可能更上层楼。这个却不是大娘可以替洪浩做主的事情。
丹田中的元婴,其实就好比百姓家的婴儿,这个婴儿长大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全和教育有关。
这日正午,大家从田间劳作归来,大牛和洪浩忙去厨房做饭,大娘和黄柳唐绾坐一桌扯些家常,那小鸡仔在桌上打盹,只等饭熟。整个山庄一片祥和融洽。
此刻,门外却突然响起叩门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庄上有人么?”
众人俱是一惊,须知这进山庄道路并未修复,还是和从前一样。即便碰巧找到入山口,普通人等是穿不过进庄前那一片密林的。只有修士凌空越过树林才能到达门前广场。
以大娘的修为,竟未发现有人来到此地,这还是头一次,虽然也有大娘未曾注意的原因,但也可判定来者必不是寻常之辈。
大娘沉声道:“有人,何事?”声若洪钟。
门外苍老声音道:“江湖故人,专程来访,却不知唐秉在否?”
唐绾对大娘惊道:“唐秉是我不知哪一辈的老祖宗,以前我家祭祖,我曾见过牌位,略有印象。”
大娘道:“既是你祖上故人,那开门无妨,这样隔墙说话却不是待客之道。好徒儿媳妇放心,老娘在此,如有变化应付得来。”
唐绾听得此言,便前面领头,大娘领着黄柳在后紧随,大牛洪浩听到动静,也放下手中活计,跟了出来。
吱呀一声,唐绾打开大门,却见一老妇人,白发苍苍,眼袋深重,弯腰驼背,感觉倒地就再也起不来的样子。偏一双眼睛,精光闪闪,甚是凌厉。
唐绾一个万福,道:“不知……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唐秉是我家祖上先辈,早已故去。”
老妇人一愣,旋即嘿嘿一笑,道:“竟死了么?他当年便是元婴绝顶,就算几百年一点未曾突破,也应该能活到现在……嘿嘿……竟然死了……死了。”说到最后,这苍老的声音包含了无限落寞与凄凉。
老妇人说完,眼中精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定在洪浩身上,抬手一指,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水月在你身上?”
洪浩刚待解释,唐绾却抢先回道:“这是我夫君。老前辈究竟何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那祖宗已然不在,还请老前辈慢走。”唐绾见老妇人对洪浩凶狠,便不再顾忌礼仪,直接下了逐客令。
老妇人转向唐绾,道:“你是如何死的?”
唐绾大惊,她服了大娘给的固魂丹,又得了小鸡仔未破壳时半年滋养,看起来已和常人无异,却不料还是被这老妇人一眼看穿。
唐绾大声道:“我如何死的,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哈哈哈。”老妇人尖笑道:“我是唐家唯一的活人,怎会与我无关?”
唐绾听她如此说话,吃惊望向老妇人,一双大眼充满惊疑。
老妇人缓缓道:“我是唐秉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唐家名正言顺的媳妇,你说,这水月山庄,和我有没有关系?”
老妇人说罢,指向大门左右的那对楹联——“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再对唐绾道:“你读来听听。”
唐绾不知她何意,这对门联,她从小便知,还是孩童时,爹爹就教她认得滚瓜烂熟。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按照老妇人的要求,读了一遍“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