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店小二将饭菜放下离开后,瓜尔佳鄂敏接着说道:“说来还是甄兄有福气啊,女儿入宫短短几年便荣升妃位,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甄远道笑着摇了摇头,“鄂大人哪里的话,我家小女也是个跳脱的性子,平日里在家胡闹惯了。入宫后亏得皇上没有嫌弃,你是不知,自小女入宫后,我是日日夜不能寐啊,生怕那丫头闯出什么杀身之祸。”
瓜尔佳鄂敏听完甄远道的话,笑道:“甄兄太谦虚了,你家小女入宫后,皇上和皇后都十分喜爱她。以后啊,若是我家丫头能有你家小女照拂一二,那我真是感激不尽。”
甄远道听后连连摆手道:“鄂大人哪里的话,我家小女哪担得起照拂二字,入了宫后,都是皇上的嫔妃,也就是姐妹,左不过是互相照应罢了。”
瓜尔佳鄂敏点了点头,“是啊,入宫后她们就都是姐妹了。宫中的日子虽然风光无两,但是啊,也只怕要有那福气担得起来才好。瞧那乌拉那拉氏之前多得意啊,谁曾想没过几年,皇后就被皇上厌弃了,甄兄你可知为了什么?”
甄远道看向瓜尔佳鄂敏,“我不知啊。”
瓜尔佳鄂敏悄声说道:“我听说是残害嫔妃皇嗣,惹得皇上震怒,才有了废后之事。”
甄远道吃惊地看向瓜尔佳鄂敏,眼睛瞪得很大,嘴张得像是可以塞下一枚鸡蛋一样,“这话属实?可是你家女儿同你讲的?”
瓜尔佳鄂敏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家小女自入了宫后,我们便没再联系过,我也是听朝中其他大臣讲的。”
甄远道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看向瓜尔佳鄂敏道:“鄂大人,莫要听信道听途说,免得我们惹上是非,不考虑自己,我们也要考虑宫中的女儿啊。”
瓜尔佳鄂敏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甄远道便夹起一筷子菜,放到了瓜尔佳鄂敏的碗中,“鄂大人,快尝尝这道菜,好吃极了。改日我要带我夫人来品尝一下。”
瓜尔佳鄂敏自然察觉出了甄远道刻意回避地态度,也笑着转了话题,“京中都说甄兄和夫人伉俪情深,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我算是领教了。”
甄远道谦虚地摆了摆手道:“哪里的话,不过是我家夫人素来就喜爱美食,所以我难免会记住些。”
瓜尔佳鄂敏在此方面上没有太多心得,瓜尔佳府中妾室不算很多,但也绝不少,还有一些没名没分的通房丫鬟。瓜尔佳鄂敏一直都不理解甄远道和沈自山这种只有正妻,一个妾室都没有的人,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刻板无趣了,竟连这房中之事都可以中规中矩。
甄远道却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述与自家夫人之间的趣事,搞得瓜尔佳鄂敏只能一直赔笑奉承,一顿饭下来,甄远道心满意足,瓜尔佳鄂敏却觉得索然无味。
年世兰这日在宫中正在与皇上闲聊,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若不是颂芝反应及时,年世兰怕是会摔在地上。皇上见状十分忧心,连忙唤苏培盛去将温太医传来翊坤宫。
温实初进殿后,皇上急忙说道:“不必行礼,快去给皇贵妃看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晕倒了?”
温实初连忙上前将手帕搭在了年世兰的手腕处,诊了一小会儿,便喜笑颜开地走到皇上面前跪下,“微臣恭喜皇上。”
皇上听到后,有些不悦,生气地质问道:“皇贵妃晕倒,你竟恭喜朕!”
温实初连忙解释道:“微臣诊过皇贵妃的脉象,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入珠走盘。此乃喜脉,且胎像稳固,已有二月有余。”
皇上听后开心道:“此乃真的?你没有诊错?”
温实初肯定地点了点头,“微臣绝没有诊错。”
皇上十分开怀,龙颜大悦,喊道:”翊坤宫上下赏三个月俸禄。“
翊坤宫的下人们以周宁海和颂芝为首,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皇上。”
皇上看向躺在榻上的年世兰,随即又关心道:“那皇贵妃怎会晕倒?可需用药?“
温实初摇了摇头,“娘娘晕倒乃是近些日子有些劳累,再加上正常的早孕反应,娘娘脉象稳固,无需用药,只需要平日里仔细着即可。”
皇上见状放下心来,让苏培盛将温实初送了出去,自己则坐到床榻旁等着年世兰醒来。
年世兰许是因为孕期的原因,竟梦到了上一世的画面,这是自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梦见。
梦到的是在九州淸宴时,自己为保哥哥不得已将颂芝送上龙榻那晚,自己即希望皇上不喜欢颂芝,让她回来。又怕颂芝回来对大计不利,那种矛盾和绝望的情绪交杂着,年世兰眼角不禁落下泪来。睡着的年世兰嘴里喃喃自语道:“皇上,您可还记得世兰?您可相信世兰?”
皇上看到年世兰嘴唇微动,便覆下耳朵倾听,便听到年世兰的这句话,皇上心里五味杂陈,好似心脏被柠檬汁浸泡过一般,酸涩难耐,皇上握着年世兰的手,一遍遍说道:“朕相信你,朕还记得你,世兰你别怕,朕在这里。”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夜幕。这时躺在榻上的年世兰悠悠转醒,入眼的便是皇上坐在榻上守着自己的场景。
年世兰惊了一下,开口道:“皇上?”声音有些沙哑,随着年世兰的开口,记忆渐渐回笼,年世兰犹记得自己陪皇上说话,不知怎的突然就晕倒了过去。
皇上见年世兰醒了后,脸上神色微微放松了些许,端过一旁的温水递向年世兰的唇边,“醒了?快喝点水润润喉吧。”
年世兰就着皇上的手将茶盏中的温水一饮而尽,嗓子也没了初醒时的干涩,便出声问道:“臣妾这是怎么了?”
皇上开心地握着年世兰的手,温柔道:“世兰,我们又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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