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唱曲的女子,一个十五叫玉娇,一个十六玉燕,都是歌姬,还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那老鸨眼光毒辣看出陈羽年幼,并不是来寻欢作乐,所以特地找了两个还未出阁接客的女子来陪。
陈羽听着曲,喝着酒,看着瘦西湖的夜景对身边的王义道:“老王,你还别说,这扬州风月倒也不比秦淮差多少啊!”
王义装傻充愣的说:“少爷,秦淮河俺可没去过,这扬州也是第一次来,俺可从没进过青楼!今天陪少爷来,就第一次!”
陈羽笑骂道:“睁着眼睛说瞎话!平日里是谁整天自吹自擂,说什么御女无数,龙精虎猛?”
王义大惊道:“少爷!这都是谣言啊!千万不能被我家婆娘知道!不然我家可要鸡犬不宁了!”
陈羽哈哈笑道:“装,接着装,最近我发现你们拍马屁的功夫都大有提高,不错有前途!”
王义肃容道:“那是少爷威势日隆,属下等心悦诚服!”
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叫骂与打斗的声音,陈羽一愣,示意两个歌姬停下别唱了,又让王义出去看看。
王义快步出去,没一会儿进来回报道:“听说是大盐商汪家的公子汪秋与南京来的富家公子为了一个叫云裳的花魁起了冲突!”
陈羽一听也不以为意,继续让歌姬唱曲,自己接着喝酒,可楼下的动静越发大了,两名歌姬也有些心不在焉,陈羽叹了口气道:“扫兴啊!今日就到此吧!”
赏了两个女子一人五十两后,陈羽下楼,向外走去,来到楼下大堂,只见一片混乱,数人躺在地上呻吟,看样子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
一个二十多岁衣着华丽,身材肥胖,神态嚣张的青年,脚踩在另一个十七,八岁公子哥模样人的脸上怒骂道:“这是扬州!轮不到你这外地人耍威风,也不打听打听,云裳姑娘是谁的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做梦吧!”
那公子模样的男子虽然被打倒在地,可并不服气咬牙道:“今日小爷人带少了,姓汪的!你给我等着,我必报此仇!”
汪秋哈哈大笑道:“哟!还想报仇啊!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扔进湖里去,让他清醒清醒!”
陈羽此时已快要走出门了,身边王义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凑到耳边轻声说:“那个公子好像是南京镇守太监刘进刘公公的侄子,我在南京见过!”
陈羽身体停了一下,小声说:“一会儿找机会救他下来!”说完快步上了已经停在门口的马车,直接就走了!
大半个时辰后,陈羽在府中,与一身狼狈的刘文相谈正欢,刘文感激的说:“今日幸亏陈贤弟出手相救,不然我可大好不妙了!”
陈羽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刘兄不必介意,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刘文正色道:“日后陈贤弟若是来南京,可一定要来找我,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陈羽笑道:“我与刘兄一见如故,就不必客气了,来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
接着陈羽又拿出看家本领,开始忽悠起来,刘文哪里顶得住,没多久看向陈羽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佩!
酒过三旬,气氛热烈,陈羽正吹兴正浓,此时王义来报:“少爷!刘公子的家人来接他了。”
陈羽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对刘文道:“刘兄!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刘文站起身来,从怀中拿出一张贴子道:“这是我的名贴,陈贤弟来南京一定要来找我!今日就告辞了!”
陈羽送刘文出门上了马车后,才转身回去,这时跟在身边的王义笑着说:“少爷!您又忽悠了一个?”
陈羽得意道:“也不看看我是谁?一个初出茅庐的纨绔子弟,一抓一个准!这小子还是比较谨慎,没露口风。”
另一边刘文一上马车便问手下:“查出陈贤弟的底细了吗?”
手下回道:“陈羽,松江人氏,国子监祭酒徐守诚是他大舅,家中产业颇丰,太白楼,太白醇都是他家的,今年过了院试!”
刘文点了点头又咬牙切齿的说:“那汪家呢?”
手下道:“汪家是四大盐商之一,家中有女儿嫁给了盐业转运使宋大人做了小妾,向来嚣张!公子!强龙不压地头蛇,要不咱们先回去,让刘公公替您出气?”
刘文怒道:“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明日你拿着我大伯的帖子,去知府衙门,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胆子有多大!”
第二天一早,扬州知府慕知行刚上衙,师爷沈崇就来禀报:“大人,门外有人拿着南京镇守太监刘进刘公公的帖子说有事相告!”
慕知府对师爷说:“可知是何事?”
师爷犹豫不定的说:“听说昨晚刘公公的侄子在仙女阁被汪家的公子打了!”
慕知府大怒道:“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整天惹事生非,若不是看在宋大人的面上本府早将他绳之于法了,现在都惹到刘公公家了!来人!去将汪秋抓来!”
师爷大惊连忙劝道:“且慢!大人!万万不可!”
慕知府奇道:“为何?”
师爷道:“大人,此事与您何干啊!汪家是盐商,归盐业衙门管,咱们何必插手其中?刘公公是不好惹,可宋大人也背景深厚,咱们就把球踢出去,一旁看看热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