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约约似是明白了对方来路,此时表现得十分配合,赵福生有问他则必答,谈话进行得很顺利。
赵福生从他的态度中,隐约摸出了一些东西。
吴家可非善茬,是靠走货起家。
就算他猜到赵福生几人来自于镇魔司,可他们背靠汤祖望,也应该有恃无恐,不该表现得如此顺从才对。
吴继祖这样做,怕是自身难保,有想借赵福生一行人压祸的原因。
想到这里,赵福生心中大定。
“你既然53岁了,想必你听说过——”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当年封门村发生红鞋鬼案时,是哪一年的事?”
她话音一落,吴家人纷纷大惊失色,转二爷也脸色惨白,浑身颤个不停。
而吴继祖在初时的惊骇后,脸上竟露出一种怪异的,恐惧中夹杂着轻松的复杂神情。
仿佛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一朝被人捅破,他竟然奇异的松了口气。
“你来得正好哇——”吴继祖叹了一声,目光闪了闪:“你既然来了,我倒不用得罪汤大人——”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赵福生却隐约间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她猜到了吴继祖的打算,不由咧嘴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是。”吴继祖也笑道。
说完,他正色道:“你的来意我清楚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就是。”
“我听堵门村的许大癞子说——”赵福生一开口,吴继祖就道:“许大癞子一家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样子他果然是在关注红鞋鬼案——不知当年的谢景升有没有查到这些。
赵福生微微一笑:“是,许大癞子一家死了,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世上的事儿,瞒得过天、瞒得过地,却瞒不过人的眼、人的嘴。”
“对。”吴继祖点头。
此人外表不太好看,可与他交流鬼案时,却是赵福生办案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红鞋鬼案最初的记载是因他家而起,最后祸及封门村,而许大癞子家里的鬼祸,听说则是因一只红色的绣鞋而起。”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吴继祖的目光逐渐迷离。
他的眼睛努力的瞪大,正对着赵福生的方向,但那眼神却已经透过赵福生的身影,看向了过去。
“是十七年前的往事。”他说道。
“那一年,我爹从上阳郡带回了一个女子,说要纳她为妾。”
赵福生还不用铺垫问话,也没有威胁、恐吓,他就自己主动说出了原委。
这样的情况令得范必死隐约感到不安,下意识的看了赵福生一眼,喊了一声:“大人。”他喊完后,见吴继祖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看,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恶意,索性直言道:“大人,我总觉得吴继祖心中有鬼。”
“我也觉得他心怀鬼胎。”陈多子也道。
她话音一落,吴继祖的心口顿时一跳,一股难言的压迫感传遍了他周身,他立即警惕的看向了陈多子,露出防备的神情。
“我心里有数,他无非是想借我挡鬼。”赵福生笑道:“我要是不来,汤祖望今夜应该是要受灾的那个人。”
她话音一落,吴家人勃然变色。
吴继祖的脸上失去了从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急忙想要起身,指着赵福生道:“你、你——”
“不用你、我、他她,聪明人不说二话,你打你的主意,我也有我的应对,大家各凭本事搅局。”赵福生冷笑:“你接着说红鞋鬼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