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景的话很煽情,而白凤轩这辈子大概也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新三团最初的几百人都是他亲自挑的,无一人叫不出名字来。
他把他们每个人都记在心里,活着的,死了的。
他带着他们在场上操练,有些兵甚至是他教会开的第一枪。
他所要的,只是军令如山,没有太想过这些人会如何想他。
但是今天,让沈怀景这么一说,他很难不为之动容。
语言的魅力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不同的话不同的人说,用不同的表达方式,就能成就一个人,也能废了一个人。
沈怀景想替白凤轩重拾信心,他太清楚一个站起不来的男人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在法兰西的时候,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兵,断了双腿的,有人想举枪自杀,没了双臂的,觉得往后都活不下去。
而白凤轩比他们更优秀,更骄傲,所受到的打击和冲击也就会更大。
而且,白凤轩还是个有野心的。或许在他知道自己站不起来的那天,他那些野心可能都坍塌了,沈怀景想替他重建起来。
“这么会说,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一句好听的。”
“我。。。。。。”
一个爱得太早,一个醒悟得太晚,两个人感情不同步,这一刻让沈怀景无言以对。
“所以,别花那些心思哄我,说得再好听,我站不起来就是事实。”
白凤轩推开了他,躺了下去。
沈怀景坐在那里,一时间脑子里只有嗡嗡的声音,他无法为自己辩白。
特别是在看了省城的那本笔记之后。
现在这个男人钻牛角尖,也是担心自己真的站不起来,他能理解,他只想安慰他,想陪着他,想抱抱他。
“凤轩,我。。。。。。我能抱抱你吗?”
白凤轩哼了一声。
哄人的时候,叫‘轩哥哥’,不想装了,就叫少帅。
现在又想哄人了,便叫凤轩。
“沈怀景,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一直很好拿捏?”
“没有,我。。。。。。”
“滚吧。我不需要你哄我,也不需要听你这番天花乱坠的说辞。别在我眼前晃,别惹我,也别跟我说话。。。。。。”
一连说了三个别,沈怀景就像是被人扎了三刀一样。
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他只是更心疼这个男人。
好一阵,沈怀景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上午,白凤轩难得出了门。
齐荣跟着,去了江城警察局。
胡老三受了伤,这会儿腿还打着夹板,手也挎在脖子上,据说这是被金寨主的人活捉之后,让人给弄断了手和腿。
痛是肯定痛的,而这会儿的胡老三用丧家之犬还不足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