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留孙的话一直回荡在姜尚的耳旁,刺激着姜尚的心绪无法安静。“莫不是当时真的有奇迹发生,将他们母子冲到了别的地方,只是我这么多年没有他们母子的音讯,没有去别的地方寻找,这才错过了?啊,上天啊,这段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往事为何要在此时揭开啊,双方现在可是敌对的啊。头疼!”姜尚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恨不得一下子将自己拍晕了。
心中的喜和忧让这位近六十岁的老人这一夜无法入眠。
快六十岁的老人无法入眠,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也无法入眠。
自打姜林记事起,便几乎没有父亲的概念。有好几次与小伙伴打闹,说到激动时都会被人冠以没有爸爸的孩子,结果自然是打得更凶。不论打赢还是打输了,回到家中自然少不了母亲的一顿胖揍。挨完揍,母子俩便会抱头痛哭一阵。
后来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许多关于父亲的消息,有说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大烟鬼,死在了外面,还有说自己父亲在外地犯了法,正在狱中服刑……总之各种关于父亲的流言一直在姜林生活的小镇上流传着。
好几次姜林鼓起勇气开口问母亲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都会被母亲厉声喝止,说得急了,换来的便是一句:你爸爸在你睡着的时候回来看过你,但是又要着急出去工作,等不及你醒来。
开始姜林信以为真,也曾出去骄傲地对别人说自己的爸爸回来看过自己,但是时间长了以后,母亲每次都是以这样一个借口来搪塞姜林,怎么可能再瞒得住渐渐长大的孩子。
好几次姜林假装睡着,看看自己的爸爸是否会像妈妈说的那样回来看自己,但结果都是以失望而告终。但是渐渐地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自己睡着时,妈妈会悄悄地从柜底取出一个相框仔细地看,边看边擦边哭,看够了哭够了,又将相框藏起来。
以后姜林独自在家时,便会时不时地将那副相框取出看看。这是一副婚纱照,女的是妈妈的模样,男的么……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久而久之,素未谋面的父亲那冷冰冰的模样就深深地烙在姜林的脑海里。
后来那场大灾难,将整个镇子夷为平地。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将姜林养育到八岁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身下的儿子撑起了一个喘息的空间,最终姜林得救,而母亲却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从废墟中被救出到最后送到孤儿院,什么留作纪念的东西都没带走,仅仅只有脑海中母亲的音容笑貌、还有相框里父亲那张冷冰冰的样子。
那样子,姜林至死都不会忘记,至死都不愿再想起,至死都不想再想到那人。
庆幸的是从姜林被送到孤儿院一直到大学毕业,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与那人有关的话题,这十余年来姜林已经将那副模样几乎忘记。
然而,今日姜尚的出现,让姜林一下子手足无措。
“没错,就是他,真的就是同一个人。”姜林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对比着记忆里那副相框上的男人的模样和今日见到的姜尚的样子,极其不情愿地承认了一个事实,这是同一个人。
“难道他也穿越了?生死不明之下,才有那么多流言传出?对,一定是这样的。难不成上天安排我这一遭穿越,就是安排我来找他替母亲报仇的?可是,他若是无意穿越而来的,那就不是故意辜负母亲,这仇谈何说起。”
“可是母亲独自一人抚养我的艰辛,他若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能消解我的心头之恨啊!我那积攒了二十余年的恨!”姜林今日魂不守舍地离开惧留孙和姜尚二人后,心绪一直无法安宁。
马六看出了姜林的变故,便借口姜林最近劳累过度,申公豹倒也没有过多地怀疑。
不久,得到消息的后续队伍赶来,与申公豹的营地合二为一,申公豹的精力便放在了红石郊身上,姜林被马六安顿到了这处帐内,亲自守着帐门,任谁也不能接近,给姜林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思索,反正这也是姜林最近最爱干的事。
此时谁若再说马六是个死人眼,没眼力见,恐怕姜林先不答应。
“唉!”深夜里,姜尚和姜林的帐中同时响起一声叹息声,这一夜注定了二人难以入眠。
第二天清早,姜林出奇地没有早起。对面营中,往日也习惯了早起的姜尚,同样没有早起。日上三竿时,雷震子蹑手蹑脚地进了姜尚的帐中查看情形。
“唔,什么时候了?”姜尚被惊醒后,认清了来人便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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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已经过了早食。你这是……”雷震子赶忙上前搀扶起姜尚。
“昨日和我的师兄聊起一些往事,睡的晚了些。哦,对了,我师兄呢?”姜尚摸了摸还有些发木的脑袋,朝雷震子问道。
雷震子将打湿的麻布递给姜尚,答道:“老丈已经回到对面营中,说是等太师醒来,率众弟子过来给太师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