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有没有人?”
“快来人啊,我被绑架啦。”
李弦玉无比后悔自己当初说的话,昨天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遭暗算。今儿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
虽然这房间布置的温馨典雅,窗户全部用七彩琉璃加固,地上铺着吉祥花纹绒毯。四周挂满了山水图案的壁障,纱幔低垂,鱼嘴铜炉中散发着幽幽清香。
但李弦玉丝毫没有欣赏的念头,一眼就看出这是曾经的审讯室——一号宿舍。
“呦,你醒啦。”
被孔夫子怒骂的三人组推门进来,将其团团包围。尤其人畜无害的江问清,眼睛一眨一眨的,就跟狐狸一样狡黠地盯着她。
“你今天也听见了,孔夫子留了篇策论。可是小爷实在懒得写作业了。作为青梧未来的栋梁之材。”
江问清特意加重了语气。
“咱俩商量商量呗,你把我的作业写了吧。”
说完便阴森森地靠近李弦玉耳边。“好好写,写好了有奖励。写不好,我就把你挂在房梁上,跟何秋作伴~~”
这哪里是商量,这完全就是赤裸裸地威胁。李弦玉不敢反驳,只能坐在小榻上,一笔一划写着策论,倒也落得一时清静。
其余三人则坐在茶几旁,闲聊起何秋的案情。说到兴起处,贺子霖提议再去案发现场看一看,是不是真的鬼怪作案。
江问清摇摇头,并不认可贺子霖这个提议。
“十一号宿舍已被封禁,大理寺派专人看守,不方便进出。此外我问了相关人员,大致了解其中一些隐情。这何翰林虽然没有什么存在感,却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若贸然插手,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从而徒生事端。”
当今圣上与长公主身为姐弟关系,从小二人感情甚好。但是长公主因身体抱恙,早已去世多年。神武侯年轻时又战功赫赫,哪怕还兵于朝,以这个声望,不敢保证那些士兵会不会马首是瞻。
自从圣上到了一定岁数后,性格变得愈发多疑,江问清不敢赌,更不敢轻举妄动,以免给他爹招致麻烦。
正好一旁的李弦玉写完了策论,恭恭敬敬地递上去。旁边的贺子霖一把抢过去,瞪大了眼睛。
仿写的线条粗细、断连、疏密,十分精妙,既有力度又有柔韧性。
“好小子,这简直一模一样啊。”
贺子霖似乎发现了投机取巧的新门路,象征性地掏出来几张银票就往她胸口塞。李弦玉一看对面要扒自己衣服,怕暴露身份,吓得连忙后退。
但贺子霖错认为这是拒绝自己的表现,直接被他反扣手臂按在桌子上不得动弹。
“别给脸不要脸,见好就收吧。非得挨顿揍,才知道什么叫知足。”
“好啦,这小胳膊小腿的禁不得你这么折腾。”崔思昂一把拽起贺子霖,然后解下腰间悬挂的羊脂白玉牌,放到李弦玉跟前。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我看你平时日子过得也挺苦的,难得有这么一个挣钱的机会,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确实没有人跟钱过不去,李弦玉脑子高速运转眼前的银票跟玉牌能换算出多少馒头,反正也是遭剥削,还不如心安理得的收下来。
策论课题是有关地方民族风俗,江问清拿着文章检查有没有含沙射影地骂他。
当看到仙水县老一辈人家偷偷种植金色普罗花贩卖,而其花有轻微致幻作用时,仿佛想到了什么。难得一本正经地询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花。
李弦玉愣了一下,不知对方又在打什么歪心思。
“回小侯爷,在我老家仙水县的西山脚下,这普罗花曾经大规模种植过。自从发现对人的神经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后,这花就被官府封掉了。”
崔思昂将策论拿过来看了一遍,这篇文章主题明确,语言流畅,写得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问清,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大理寺贴封条之前,又去现场转了一圈。曾经发现过跟这朵花长相类似的碎花瓣。”
“不对啊,这何秋祖上三代都是实打实的盛京人,怎么会和南方县城的禁物有瓜葛呢。”
“何秋的死看来有蹊跷,这十一号宿舍得想办法进去探一探了。”
刚要出门时,正好碰见前来找人的沈桥舟。秉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让他想办法把门口的守卫引走。
其余人则悄悄地来到何秋的宿舍门口。由于外面已经上锁,上面贴着大理寺的封条,无法破坏。江问清干脆撬开窗户,轻车熟路地从窗户翻进去。
布局基本上是前天的样子,房梁上的绳结还在半空中吊着,几天没打扫的家具上有一层轻微的灰土。打开衣柜后,那截奇怪的木茬仍旧安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