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行长听刘广林说的这个话,味道有些不太对劲,客气,但是保持着距离。
他这是不想谈?
还是说,自己的表现过于急切了,让他刘广林反感了呢?
不过,站在刘广林的角度去想的话,这就不难理解了:你想当着我老板的面和我谈,你给我留了空间吗?
不管是操作上的空间,还是利润上的空间,都没有好吧!
所以,这倒真的是怪自己心急了呀。
而自己之所以变得这样急功近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根源就在卓毅这个小表弟身上。
钱行长拿眼一瞟,看到卓毅还在偷偷瞻仰着陈书记,心中想到:这可真怪不得我啊,谁叫你刘广林有个棒槌姐夫呢?!
不要怪我如此急功近利,是你姐夫的表现拉低了我对你的评估咩!
再者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不想当王八蛋,所以,对不住了刘广林,不要怪我逼你。
钱行长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陈书记打断了,陈书记其实对眼前的这两位真不待见。
原本想着,刘广林的父母都还忠厚,而小刘本身的素质就不用说了,很不错。有这样的家庭环境,他接触的人应该还是能接触的。
可是,他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两个棒槌:人家小刘都已经准备赶人了,你们还准备一副大谈特谈的样子。
尼玛,真是棒槌上面打眼——当真了。
但是,小刘如果真的就这样把人赶走的话,那才叫得罪人!
算了,这个恶人我来做吧!
陈书记来做恶人,当然不会直接赶人,他只要让你坐在这里感觉到不自在就可以了。
“小刘啊,今天下午的时候,我问过你,抓林德光是整个医疗系统反腐的开始,你好像很不赞同。能谈谈你的想法吗?”
陈书记当然知道,他现在说出来的话,将会以什么样的速度传播出去。
但是,这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很多时候,舆论声势是必须的,它们本身也是斗争策略的一种。
当然了,陈书记的这句问话,也真的是他的困惑。
“老板,其实您提出来的系统性反腐败,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这里面需要很多必要且充分的条件。
这个才是真正的改革,因为系统性反腐的基础条件就是制度建设。
想在医疗系统里面建立新制度,我不说您也清楚,这不是崇州地方政府能做到的。
崇州做不到,江南省也做不到。国家正在做,这就是卫生医疗系统的制度改革。
但是,国家改革的侧重,和我们地方上不一样,国家目前的改革侧重是在甩包袱。
毕竟,医改之前,医疗系统是吃财政饭的,国家负担不起。”
后面的话刘广林不敢往下说,因为这里还有两个外人,尤其是,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陈书记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听到之后,想了有一会儿,整个帐篷里面很安静,除了隔壁的吹牛皮声音依旧热烈。
钱行长听到这里,见气氛有些沉闷,加上谈论的话题和自己的金融体系又沾了一点边,决定不放过这个可以展现着自己的机会,插话道:
“现在经济大环境确实困难,好多优秀企业,因为没有金融输血,现在面临倒闭的困境。
现在也就各大医院的经营状况好一点了,还能存点钱。”
钱行长说的是大实话,但是,大实话就不能是错误的吗?刘广林想到这里,彻底失去了和钱行长交谈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