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周伯的咳嗽声惊醒,凌晨他不知道怎么眯着了,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伯发起热来的,凌晨他太困了,睡了过去。
凌岫赶紧找水,打湿布巾给病人降温。
昨天问过路人,一般三个铜板就可以用板车。
他赶紧找进城的人使三个铜板用车帮忙把周伯送进城,直奔医馆而去。
说到铜板,这还是原主林秀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几个铜板,她怕丢了贴身放置着,逃难也没有遗失。
凌岫心中焦急,到了医馆,迫不及待找大夫给周伯瞧病,心中紧张的看着大夫。
“大夫怎么样?”看着大夫放下手,摇头皱眉,他忙问道。
“风寒侵体,心中积郁,咳症不止,身体亏损,有油尽灯枯之相,若好生吃药调养,还有些日子”大夫说的委婉,凌岫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如不好生养着,便是没多少日子了。凌岫顿时心中悲凉,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自醒来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周伯,这些日子相依为命,万分不舍周伯就这样病去。
“还请大夫开方子。”凌岫知道看医吃药不容易,他们现在一贫如洗,身无分文。但是他不会放弃治病的。
“先把风寒看好,再调理吧,你们只能暂时安置在医馆内,等病人吃过药再离开。”大夫应该是看出来他们是逃难来的,好心提醒。
“多谢大夫,药钱我今天会交上的。”大夫摇摇头,接诊下一个病人去了。
专业的医侍熬药很麻利,待药来,放凉到适度,凌岫小心的喂周伯吃下。
“咳,你这丫头,不听劝,不要再管我这老骨头了,我自个儿的身体自己知道,好不了。”
“周伯,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凌岫看着脸色灰败的周伯,仔细看来,病骨支离,心中不由一酸。
“孩子,你别再管我了,你一个小孩子,自去大户人家做工,好好活下去。老头子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没得拖累你”老人声音又轻又慢,认真的像是交代遗言。
凌岫心中一悲,重活一回,又要有人离他而去了吗?
凌岫每天挣扎在生死边缘,他已经很久没想起现代的记忆了。
他醒来之后,总觉得自己没有实感,周伯就是他的锚一样,这一路走来的慰籍!
现在眼看周伯病重,他心中难受,曾经熟悉的记忆袭来。
凌岫小学的时候,他父亲意外去世,母亲受不了打击,患上抑郁症,勉强陪伴他高中毕业就病故。
他知道母亲经常看着全家福的照片,怀念逝去的父亲。凌岫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母亲的负担。
也许她是不想影响他高考,隐瞒她的病情。医生说心病需要心药医,而她的心药是父亲。
回过神来,方才发觉眼睛有点模糊。
看着形容枯槁的周伯,他有点物伤其类。轻柔酸涩的眼眶,起身走出去,见医馆门口一片嘈杂。
隐约听见一道妇人声音喊:“大夫,求你救救我儿子!”
“不是老夫不救,他这是异物卡住喉咙,以至窒息,老夫也没法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