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真大惊失色,但惊骇之余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忙叫道:“弓弩手准备!”
虽然现在还不是所有弓弩手都集结在了东门,但挡住第一波应该仍是问题不大。敌军应该就是在赌自己挡不住第一波与第二波强渡冲击,因为他们也清楚不是所有弓弩手都在东门。如果自己果真没有挡住,让这些敌军上了岸,那情况便会变得十分棘手。
敌军的小船终于划出了第一桨。
河水宽百步有余,本就不是很宽,只要他们入水,弓箭的准度便不会低。但饶是如此,蒲真仍是不想浪费箭矢。在敌军第一波数十艘小艇下水之后,在流水中摇摇晃晃地划出一二十步距离的时候,他才下令道:“放!”
一阵箭雨落了下去,尽管小艇上的士卒都佩了盾,但都是小盾,在这种箭雨之下,很难护得周全。每艘小艇几乎都有人要害中箭,身体无力地瘫软在船上,有的直接落入水中,翻起一阵浪花。
“上弦!”蒲真看了一眼,前来支援的弓弩手尚不是太多,没办法组成梯次阵列来射击,只好让他们统一上弦。弓倒还好,弩的上弦倒还麻烦一些,蒲真待弩手们差不多都已经上好弦了,便叫道:“放!”
又是一阵箭雨,又是无数人中箭,无数人落水。蒲真有些恍惚,敌军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安西君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吗?
敌军的小艇已经快行驶到河心,但是东门的弓弩手已经集结了千余人,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往这里赶,蒲真实在难以想象,凭借这种冲动的战术能够冲过自己的箭雨。
在那百余小艇还距河岸有三十步的时候,敌军放下了第二波小艇。但是第一波小艇上的士卒已经所剩无几,存活的也大都带伤,东门的弓弩手也已经集结了数千。
安西公子,想来也不过如此。
蒲真轻轻地摇头,叹息一声。
“将军……”
蒲真回头看去,见是刚才那名令卒,便笑道:“你做得很好。”
但这名令卒却不是来讨赏的,他咽了口唾沫,道:“将军……城内的百姓……暴动了。”
“什么!?”
蒲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姓暴动?自己纵然对城内百姓苛刻了些,但绝没有屠杀压迫之事,如果只是为了些粮食,为什么会忽然暴动?也没听说城内百姓已经完全断粮啊,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你确定?”蒲真皱着眉头问。
令卒点点头,“这是刘义将军让我转达你的,他已经率领三千人去镇压了。”
刘义是蒲真手下的一个军主,如果是他说的,当不会错,但是百姓眼下暴动,会不会太凑巧了一些?
“将军,将军!”
蒲真的脑子都快炸了,但仍是强打精神看向说话的那人,“怎么了?”
“将军!”却又是另外一个令卒,见到蒲真,一时激动,直接摔在了地上,嘴里犹在说,“将军,北门外忽然出现了敌军!”
“多少人!?”
蒲真狠狠地咬着牙,憋着气问道。
“不知,但多是骑兵,烟尘滚滚,已离得很近。天太黑,看不清多少人。”
蒲真心里烦躁无比,他早该想到敌军不可能没有人渡河,随境内的这一段河水足足有几百里,秦军不可能全部封锁,事实上有大片区域秦军根本没有能力封锁。但敌军到底有多少人渡河,他们又在哪里活动,凭借秦军的情报力量,实在是无法知晓。
骑军?
蒲真却仍是不懂安西君要做什么,骑军几乎无法攻城,如果安西君的能耐只是这些的话,蒲真几乎有信心可以在他手下将於安守个十天半个月。
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