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和百里清也注意到了这股声音,他们也几乎在同时警惕起来,林安从怀里掏出那把匕首,轻轻地走到百里清的身边,环顾着四周。
那阵奇怪的声响越来越近,薛武安放在剑柄上的手也越握越紧,墨家剑内部也有很多不同的流派,其中有一派极其注重拔剑,起手三剑必斩一人,薛武安虽然没能学会那起手三剑,但是起手拔剑的基本功倒也练了几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有五六步远了。
“咦……这是篝火吗?”
薛武安仔细听着这个声音,接着,草丛被拨开,一个白头发的老婆婆进入三人的视线。
林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笑了笑,收起匕首,向老妪道:“阿婆,我们是旅人,在这里过夜,刚才还以为是野兽靠近,不好意思啊。”
老妪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听到林安这么说,便笑着点点头,“年轻人,这么风餐露宿的对身体不好,不如跟我一起回我家,还有个照应。”
林安正准备高兴地应允,忽然听到薛武安冷冷地道:“不必了。”
林安疑惑地看着薛武安,只见他那剑拔弩张的气势没有缩减半分,右手仍然紧紧地抓在剑柄上,骨节泛白。
“武安,你这是……”
“作为一个老妪,足下的身形和声音似乎显得太年轻了些。”薛武安笑了一声,冷冷地道。
老妪陷入了沉默。
仅仅过了三息,一把闪烁着银光的短剑都突然被老妪抽了出来!
她的剑法又和百里清大不相同,是那种奇幻绝伦的剑法,那道银光在半空一闪,似乎炸成了万千点流星,让人睁不开眼睛。薛武安内息一沉,手上发力,正是墨家“绝志剑”的起手剑,一道墨色的光芒闪过,顿时把天空中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银光一斩两截!
但银光后却并没有人,薛武安心中一沉,正要回身,忽然眼前精光大放,手上连忙挥舞着剑法中的守势剑招,将全身护住。一瞬间,竟然在天空中炸起七八道银光!
薛武安咬了咬牙,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一手把剑挥舞生风,护在胸前,忽然精光再次大放,一道银光直直地向他的眼睛射来!薛武安手上也不慢,剑尖向前,猛刺过去,剑刃相交,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一缕鲜血已经从嘴角处流了下来。
蓦地,所有的光芒都褪去了,就像日光沉入了地平线。薛武安呼出一口浊气,站稳身子,连忙向四周看去,发现那些人已经全部不见了。
林安还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变,他满脸疑惑地看着薛武安,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百里清已经不见了,她的人连同那根绳子,一起不见了。
薛武安咬了咬牙,仔仔细细地在周围检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甚至连脚印都没留下多少。
他回过头来,看着林安,“这下麻烦了。”
“刚才的是……”
“一定是华清院的人。”薛武安一咬牙,“我们的位置也暴露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定不会好受的。”
“但是……”林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北成邑离我们就剩两天路程了。”
“但不管怎么样,人都是跑不过信鸽的。”薛武安叹了一口气。
“是啊……”林安听到这句话,似乎恍惚了一下,“尤其是……晋阳城内还有那个家伙。”
但是出乎薛武安的意料,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虽然薛武安几乎可以肯定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有无数个华清院的刺客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在在监视着,但一切都风平浪静。
终于,他们到了北成邑。
作为一座城池,北成邑平淡得让薛武安惊奇,低矮的土墙,少得可怜的守兵,看起来没有一点防护力的木制城门,虽然非常繁华,但实在和薛武安幻想中的边境坚城有很大的区别。
看到薛武安的神色,林安笑了笑,“这个北成邑和我们经常所说的北成邑并不一样,我们口中的是在北成邑西北三十里处修建的一座堡垒。”
听到这句话,薛武安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也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