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若兰的亲传弟子总共有五十八名,仍存活在世上的还有四十六名。她底下的记名弟子也有一千多名,宗门上下受过她恩惠的弟子更是多不胜数,也包括曾经的我。
若是我都心怀介意,那我岂不是要将整个万衍宗给灭了大半?”
此言,时瑶看着像是说给朱如月听的,但实际上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时瑶承认,当卓平在问她真相之时,她心中是动过杀念的。
可是正如她方才所言的那般,如果真的介怀,那她岂不是要杀很多的人?
有些修士为了种种目的和利益,或者为了防患于未然,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与其有仇怨牵涉的人。
杀人,时瑶从未曾手软过。
但她一向只杀该杀之人,只杀该死之人,从不杀无辜之人。
听时瑶还真的与自己说了一番心里话,朱如月不禁有些讶异,“你这话听着,可不像以前的你呀。”
时瑶:“杀一人其实很容易,但若因此而陷入没完没了的杀戮循环,反而误了自己的道,得不偿失。我选择的道,已经与以往不同了。”
“但你要知道,有些人若是轻易的放过了,日后恐怕会成为你的劲敌。到时,你可别悔不当初哦。”
“他若敢做有害于我之事,那他便是该杀,那我便再去将他给杀了便是。若他想为他的师傅报仇,那便堂堂正正的来找我好了。”
不是所有人为了目的而去不择手段的。
与朱如月的一番对话之后,时瑶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落定,同时还有种通透的感觉让她的道心愈发稳固。
一切因果皆有定数。
她只能保持自己的本心,至于其他的,见机行事便好了。
时瑶收回思绪,对朱如月问道:“那令牌你可有带来了?”
朱如月一伸手,便拿出了一个盒子,“喏,带来了。”
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块非金非铁的玄色令牌。
时瑶从朱如月的手中接过了盒子,打开。
看着这已经碎成了几块的令牌,时瑶不禁疑道:“这就是万衍宗曾经的‘护身符’?”
时瑶捏起了其中的一块,“非金非铁,材质也看不分明。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一个大道誓言与此令牌给关联起来的?”
朱如月双手抱臂,“我娘说,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起码得有大乘期以上的修为。很有可能,他还是个半步飞升的准仙人。”
半步飞升的准仙人?
闻言,时瑶的脑中顿时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她觉得有些谜团似乎已经开始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又慢慢的凝聚到了一起。
自黎落死后,那困住兽海的水雾结界便开始消散,且不复存在了。
随即,内海更是突然的发生了地动,外海也发生了海啸。
此后,内海的防御大阵和内城的护城大阵也一并被销毁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似乎有着某种紧密的关联。
内海与外海的变故,是否也与这令牌存在着某种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