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这边众人齐聚正堂,以兄妹三人为主,在商量李三娘这蒸馏酒的法子要如何做是好。
入夜,房府。
多寿把之前梁医师给房承先开的药包先扔了一个进炉灶里,眼看着烧的差不多了,才从房承先的内室里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李父开的药包,小心的按着李二兄教的,用多少水,一开始什么火,什么时候倒入药材,熬煮多长时间,要开锅多久,费了不少时间和心神才熬出一碗汤药。
多寿有了经验,把剩下的药渣倒在了之前他埋药的竹林不远处,为了不让气味散发出来,这回隔得远些,把坑也挖的足够深。
等他做完这些,汤药也还是温热的,适合入口了,多寿端着药碗拿到内室中给房承先。
屋内在灯下看书的房承先听到声响,放下书本,接过多寿手里的药碗,一口气儿的喝完了整碗药。
“郎君,是否要蜜糖去去味儿?老夫人今儿打发人送来一瓷罐蜜糖来,奴看着甚好。”
房承先没说话,不过是药汤子,从小儿起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药汤子了,又不是总角孩童,再好的蜜糖又有什么用呢?
他摇摇头,挥挥手让多寿下去了。
多寿是这个时代最为听话的奴仆,看着自家郎君没了吩咐,就上前把窗户关好,退了出去。
房承先此时也没有再拿起书本看,反而是想着昨日在李家李父说的那句话“这命如何能强求得了?”
今日房承先去房家老夫人院子里给她请安的时候,老夫人话里话外的都在说房承先理应为了房家,好好相看一门女娘,娶进来,有人照顾体贴房承先,再好好教养大房承先的庶弟的好。
可你要说老夫人不疼爱房承先么?
那倒也不是,毕竟老夫人这里得了什么好的东西,都会给房承先这里送上一份来,就好像今日多寿收到的蜜糖一样。
要房承先自己来说,疼爱定是有的,只是在他们看不到他能继续长长久久的活着的希望,才只能先把他舍弃了吧?
要不然,他一个房家嫡长子,就算身体病弱,谁又敢算计他的饮食,在他的饭食之中长年累月的下药呢?
房承先是十一二岁开始,是先接管了他那早逝的亲阿娘的铺子土地,经营的却是不错,房父才又把房家的一些铺子土地什么的都托给了房承先来打理。
一直到房承先十七八岁,房家绝大部分钱财都是他在打理。
这么偌大个房家,上百号人,全都靠着房承先机智聪明的脑子,打理家产而来的钱财存活着。
就这,要不是房父和房老夫人言语之中带出些,觉得房承先会板上钉钉的早逝,只不过把房承先当作一个赚钱的工具,暗地里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房父的妾侍连通管家、厨娘给他下毒,房父和房老夫人也是有错的!
房承先,不过用了几日,就已经理清了这其中的原因。
当一个人抛开感情,理智的站在局外去看,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有最大的可能下手!
李家,正堂。
以李家三兄妹为主,其余人也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最后听了李大兄的话,这酒精有如此重要的作用的话,自家是定不能跟它有直接利益关系的,所以,决定先跟不良人透个底,看看不良人处是否有在太医署里说得上话的人。
比如,上次李三娘就怀疑看着是与高老医师阵营持相反意见的孙成仁医师貌似就是不良人里的自己人。
商讨好了此事,李三娘拿出两页纸,先递给了李母,李母诧异的接过,李三娘才开口:“上次不是说了我想要起立个盟会么?为了帮平康坊中莳花楼里的女娘们入暗册这事,我趁着这两日的功夫写了个计划书,阿娘帮着我看看。”
李母并未直接去看手中的李三娘所说的计划书,而是用疑问的眼神继续看着李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