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孩子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谢秀芳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紧张得手心冒汗,偷偷望向卫扬,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无声地交流着彼此的不安。
糟糕!
没有了孩子们作为缓冲,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扬的心也像是被猫抓了一般,七上八下。
他暗自思量,此刻若是立刻下跪恳求,是否能够博取到母亲一丝的宽容和谅解。
这些年,自从父亲离家之后,母亲独守空房,生活何其艰辛。
在那段最为艰苦的日子里,家中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就连一个普通的鸡蛋都成了奢侈品,二弟三弟甚至有几年不知道鸡蛋的味道。
而那位本该已经逝世的父亲,居然在京城活得风生水起,这样的秘密,他独自承受至今,对外界,包括母亲和众人都守口如瓶。
母亲对他的责怪,也许已经远远超出了对父亲的愤恨。
“说吧,萧大人究竟有什么事?”
姜美君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在无形中增加了室内的紧张气氛。
谢秀芳突然站起身,膝盖一软,“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卫扬措手不及,心中顿感懊恼。
糟了!
谢秀芳竟然抢了先!
“娘,其实萧锦臣大人是我已故公公,也是卫扬的亲生父亲。
他没有死,而是在京城过得有声有色。
这件事,直到昨天我才从卫扬那里得知,之前我一直蒙在鼓里。
娘,不只是您,卫扬也一直瞒着我。
如果不是您让我打听胡嬷嬷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被蒙蔽着。
”
谢秀芳跪在地上,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约定,一股脑将心中的话和盘托出。
“关于胡嬷嬷,我没有实话实说,其实她是萧大人派来照看卫扬的,担心他初来乍到不适应,有她在旁边协助一二,总归能轻松许多。
”
言罢,谢秀芳急切地举手起誓:“我对天发誓,句句是真。
”
卫扬愣在那里,一时竟无言以对。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原以为,与谢秀芳之间的情感深厚如海,虽然起初有过摩擦,但岁月的磨砺使得他们更加依恋彼此,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
然而现实,却如此讽刺!
未曾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会毫不迟疑地将他“出卖”。
“接下来,你有什么要说的?”
姜美君的目光冷冽如冰,紧紧锁定了卫扬。
卫扬迅速转动脑筋,连忙接口:“娘,秀芳说的不对。
萧大人并不是我的生父。
我父亲姓庄,不是萧,我卫扬只有一个父亲,他安眠在摘云岭下。
他对兄弟们有着养育的大恩,对娘更是深情一片。
他是个朴实无华,勤恳忠厚的人,只可惜福薄命短,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离我们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