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杨炳烈等人换上常人服饰,带着一车礼物来到蒙达多的大营。
蒙达多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褐色头发,眉目清秀,与草原上的粗犷汉子颇为不同,顾庭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蒙达多看着眼前的礼单,问:“你们这个时候来求见,所为何事?”
杨炳烈道:“听闻王子殿下亲临中原,我家主人特地派我来迎接。”
蒙达多道:“你是来替你们朝廷做说客的吧?”
杨炳烈道:“王子殿下言重了,我们不过是做生意的人家,哪有资格给朝廷做说客。”
蒙达多来了兴趣:“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不会这个时候跑来做生意吧?”
杨炳烈道:“王子殿下英明,在下此来正是来做生意的。”
蒙达多笑道:“你胆子不小,这时候跑来跟我做生意,就不怕你们朝廷给你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吗?”
杨炳烈道:“在下管不了这么多了,这笔买卖好处太大,可谓一本万利,有句话说得好‘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只要有利可图,风险再大也在无所谓。”
蒙达多道:“你们汉人说话弯弯绕绕的我不喜欢。直说吧,你来想卖什么给我?”
杨炳烈道:“王子殿下误会了,我这次来是向你买东西的。”
蒙达多道:“这倒是有趣了,我这里除了二十万大军没有别的,难道你想买我这二十万大军?”说着他站起身,按住了腰间的佩刀,这时他已经看出端倪,知道杨炳烈不是普通商贾。
杨炳烈道:“我来是向王子殿下买一枚戒指的,一枚戴在断指上的王戒。我知道这枚戒指价值万金,可算的上是当今世上最值钱的一样东西。”
蒙达多面色大变,惊道:“你到底是谁?”
杨炳烈从怀里取出自己的印信:“在下是潜龙卫指挥使杨炳烈,今日专门为了野都大汗的事来与王子殿下商议。”
蒙达多急道:“你知道我父汗在哪?”
杨炳烈道:“野都大汗被你兄长哈里哥挟持,现在被拘押在善本寺。”跟着他将哈里哥在万花楼找人行刺自己趁机绑走野都,到昨晚自己一行人夜探善本寺的事讲了一遍。
蒙达多听后沉默许久,方才说道:“当初我接到消息说大哥和父汗一起失踪我就起了疑心,因为在中原父汗的身份除了大哥之外没人知道。我真的没法想象大哥为了汗位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杨炳烈道:“王子殿下有何打算?”
蒙达多道:“昨天半夜有使者拿着父汗的断指来营中见我,让我今天傍晚到苍龙山的悬龙亭见面,还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就砍了父汗的头。”
杨炳烈道:“殿下你去不得,哈里哥想趁机杀了你。”他明知道蒙达多一定会去,却还要这么说就是为了激他。
蒙达多果然说:“那怎么行,我不能坐视父汗被大哥所害。”
杨炳烈道:“哈里哥没能得到野都汗传位不敢自立为汗,可若是把殿下杀了,到时候汗位不是他的也是他的了。”
蒙达多忽然警觉:“这是我们的家事,杨大人为何如此上心?”
杨炳烈道:“因为相比于哈里哥,当今圣上更欣赏二王子你。”
蒙达多笑道:“多谢皇帝陛下的抬爱,只是我们的家事与杨大人无关,就不劳费心了。”
杨炳烈道:“殿下此言差矣,哈里哥所作所为皆是在我朝境内,他犯了王法我有权将他缉拿归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殿下应该听过吧。我今日来与殿下见面就是想要商量一个不伤贵国体面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既然殿下无意,那我这就带兵去把善本寺给剿了。到时候玉石俱焚可别怪我。”
蒙达多急道:“杨大人且慢!”说着他走到杨炳烈面前,“刚刚是小王失言,这件事不知大人有何计较?小王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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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苍龙山。
这座山在苍兰镇东北四十里处,乃是方圆百里内唯一一座高山,悬龙亭建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在其旁有一条瀑布流下,好似一条倒悬的宝龙,因此得名悬龙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