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谁也能看得出来他今天的精神状态不佳,甚至有三两个零星的、他的崇拜者对于疯姑娘占用他的休息时间这件事表情不虞。
他只好冲着后排的方向点点头,示意那几个孩子们先走。
“是的,小姐。”他叹了口气,合上了书本,从木质的讲台边缘拿起了久放在一旁的水杯,里头的水早就被流动的空气带走了热度,他也并不像让它再热乎起来。
他豪爽地饮完了一整杯的水,这才重新将时间聚焦到面前的金发女孩的身上来。
“我说的是真的。”卢娜看上去对他的不以为意习以为常,但还是非常执着,“骚扰牤,他们现在还在你的脑子里头,教授。”
“我发现您的精神不太好,可能就是因为他们还待在脑子里————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人的大脑会被他们搞得一团糟”
卢娜对这位偶尔对她的‘胡言乱语’依旧抱有认真态度的教授很有好感,他也喜欢研究神奇动物们的特性,甚至自己的办公室里头也经常能够看到那些危险的生物们神出鬼没的身影。
她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这位温柔的教授,毕竟他看起来深受其扰。
“我明白了。”你瞧,他很重视。
“拍一拍耳朵周围,是这样吗?”
“您得甩一甩耳朵。”她说,“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甩出来。”
这也太傻了。
卢平想。
他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情啦!他笑眯眯地对着卢娜点点头:“那我回去会试一试的。”
这天的艾伯特小姐并没有踩着点到班级里头。
接到了邓布利多折中的传话,她决定听从他们的意见来见一见刚刚从黑湖旁边爬回来的狼人教授。
当一个狼人在月圆之夜失去理智时,等他们度过那段难熬的时间,失去理智的所作所为会随着理智的回归而重新浮现在他们的眼前。
卢平对这个学生是有好感的:她聪慧、热烈,并且愿意在科目上头下功夫。
没有任何一个老师会讨厌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更何况这个学生甚至学有所成。
愧疚几乎淹没了他——而这种愧疚无人能够诉说。
等他聪慧的学生终于站定到他的面前时,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愧疚才稍许地向后退缩。
他在某一瞬间几乎要以为自己要成为一个毁灭他人前途的罪人了——在他已经没有未来的前提上。
“克劳尼”他低声地对刚站定的女孩说,“我很抱歉。”
“那你确实是,教授。”斯莱特林女生的表情严肃万分,他从没见过她这样严肃的表情——通常情况下,她的表情很多变,也很丰富。
有快活的笑,有坏坏地有所预谋的笑,或者安静地笑,但卢平没在她的脸上见到这样的——有点儿冷漠的模样。
“其实我感觉很奇怪。”她说,“您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的人——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但事实上,我确实辜负了他的信任——还有你的。”他苦笑了起来,“我接受学校对我的任何的处理”
“但我还是很庆幸你现在还能站在我的面前——完好的。”
艾伯特小姐聪慧的大脑并不只有在被斯内普夸耀的时候才开始工作。短短的一个晚上,她已经在脑海里头跑完了一整场事件的经过。
准确来说,莱姆斯·卢平并不是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人,他是如此的细腻,小到每一个学生的心理变化,大到引入神奇动物们的现场教学时的危机处理措施,甚至是对于日常器械的检修————他从没出过错。
任何一个了解他的人都不会想象得到他会忘记了一件关乎与其他人性命的事儿——能从狼人的嘴巴下活下来的巫师可一点儿也不多——不然他们也就不会被列在高危神奇动物名列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