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也有专利!”斯内普这时候不肯给她加水了,她一边大喊一边努力伸长着脖子,企图让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离自己的味觉感受器远一点。
“HELPME”她扯着蛇王紧绷的袖子,“HELPME!ICAN’TSTANDIT”
“不能再喝了,会影响药效。”冷酷的魔药大师夺走了她手上的救命稻草,随意地摆到了一边,然后往她嘴巴里塞了一片带着凉凉味道的叶子。
魔药的味道没有散去,反而和叶子的味道混杂在了一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感觉没有那么难熬了。但她的胃却紧随着气味缓和而绞痛了起来,并且很快这股尖锐的疼痛顺着血液的流动蔓延到她的身体的各个角落,连她的肢体尖端也不放过——她很快就抽搐了起来。
斯内普非常迅速地接住了她软倒下来的身子,女孩的脸因为疼痛而涨的通红,她两腮的咬肌因为过度用力突出了很大的一块,不一会冷汗就浸透了她的短袖。
和这种痛苦比起来,克劳尼觉得阿尼玛格斯都不算些什么了,她甚至觉得阿尼玛格斯最初的疼痛都变得温和了起来。阿尼玛格斯顶多是把你的骨头挤到了一起,让你感觉自己要被压缩成别的东西了。而斯内普的魔药却能够让你的血管都感到非常难耐的疼痛,就像是用尖针在非常密集细小的地方连续不断地扎着你每一处,由内到外,她觉得难过极了,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远去的记忆仿佛又回来了,她的思绪甚至飘摇到了和格林碰面的那个小屋子:格林当时是不是也承受过这种痛苦呢,会不会比这个更痛苦?痛苦的百倍?伏地魔的魔咒造诣那么高,当他想要折磨一个他憎恨的人的时候,那个被折磨的人是不是要忍受超于常人千倍万倍的痛苦呢?
最初她还有力气去思考这些让她难过和警醒的内容,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疼痛没有减缓,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后她的脑袋里空白一片,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傻乎乎地盯着太阳那样,视线范围内什么都看不到了,全都是空茫茫的亮光——她感觉自己几乎要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人在疼痛的最初会绷紧肌肉,但随着时间的延长,过分紧张的肌肉会出现不属于自己的无力感,但实际上,你的肌肉还是紧绷着的。
女孩像被浸泡在了水里一般,斯内普不得不不断地施咒把这些黏腻的液体清理干净。他接连不断地往女孩的嘴里小口小口地灌着药剂,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右手的手腕,通过这种方式查看她的状态。
“怎么会这么严重?”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他甚至招来了冰凉的毛巾敷在女孩的额头上——她现在全身都发着烫,斯内普可以感受到她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地发出不正常的战栗:而这种情况强烈的反应只有在魔力回路极度受损的情况下才会出现,但根据女孩报告所反反映的情况,这种现象应当只会持续一会就消失了。
除非——在情绪激动引发的魔力暴乱的预备条件下,才可能导致用药后的情况加深。
“你别想东西!”克劳尼从未听过斯内普这么严厉的怒吼,他的声音比她这辈子听过最响亮的雷声还要大,这把她精神从嘈杂的白噪音中拉回了一些,“现在——什么也别想!”
克劳尼剧烈地喘气,然后勉强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听说你遇见了什么事。”斯内普语速飞快,“听着,艾伯特,但那不是你错,你明白吗?我现在要求你——我让你现在不要想——”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英语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让人们不断地回忆他们被命令不能被回忆的事情,所以他急忙转了口风,但他又敏感的担心任何一个词语都可能重新触碰女孩敏感的神经。
“你现在可以想任何事。”他说,“比如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大脑封闭术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固定着她的脸,使得她不得不直视着他:“想想我,你可怜的教授,不要让他的努力付之一炬。”
这个方法非常奏效,克劳尼下意识地听从斯内普的吩咐,现在空白的大脑偶尔的回神都是在不断地重播斯内普的语言艺术表演了。
斯内普确实是和格林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格林性格狂放,说到热衷喜爱的事情时就像个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年轻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韦斯莱式地冲劲儿,偶尔顽皮的笑容充满了韦斯莱们恶作剧完毕后的洋洋得意。而和斯内普平时给人的感觉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克劳尼没有见过他对于任何一件事情有着格兰芬多式的冲劲,就连夸赞都是拐弯抹角的,格林喜欢循循善诱,而斯内普总是针砭时弊。
格林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又或者说很多人的身上都有格林的影子。体贴的校长也有按肩的习惯,塞德里克也会真诚而毫不吝啬地夸奖她,斯内普也很博学,但他的知识是予索予求的,格林是毫无保留的。
只有斯内普,他是含蓄、内敛、恶趣味的,不直白表达的。他们截然不同,想到他们的相处,克劳尼就没法再发散思维,再转介到格林的身上了。
但疼痛仍然在反复中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