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想着叶兄的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倒是有了,可是叶兄并不知晓,她这算是偷看吧?
画卷露出一角白色的雪山,鬼使神差的,她展开了画。
画面是极美的,有一种不属凡尘的脱俗之感。
白茫茫的雪山,结了冰的湖畔,画面辽阔静谧,阳光落在一个抱着雪兔的熟悉背影上,她瞪大了眼。
这、这是……这是她???
怎么会!叶兄说过,他从不画人像,除非是他以后的心上人……她想起了近来他分外亲昵的举动,不由心里一颤。
莫非——叶兄对她有意?
不不不可能,且不说她自知并无什么出彩之处,更何况她在叶兄面前可是男儿身,他怎会钟意她呢,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他又没有画她的脸,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她不应多想的。
燕洛泱握着画卷的手指用力,心里跳个不停。
——她不该好奇打开这幅画的!
那本来无处安放的妄念,虚无缥缈,不管她承不承认,现在在她心里却是扎下了根。
“喵~”
随着猫叫响起,叶初阳忽然推门而入。
啪的一声,画掉在了地上,两人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燕洛泱反应过来,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叶兄!我、我不是有意偷看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我这就给你收好!”
她急忙蹲下来捡画,叶初阳走近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她僵住了,试探地问道:“……叶兄?”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燕洛泱不敢抬头看他。
叶初阳的目光扫过她红透了的耳根,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自顾自地把画捡了起来。
“无妨,淮阳兄紧张什么?”他把画放好,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两手顺势撑在她身侧,俯身笑意盈盈地审视她。
燕洛泱呼吸一滞,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心脏处,故作疑惑地问道:“淮阳兄心脏怎么跳的这般快?”
“我、我……”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吓到淮阳兄了?你莫怕,那不是什么特殊的画,不过前两日觉得风景甚好,淮阳兄的存在也恰到好处地点缀了画面,因此后来才有感而作的。淮阳兄——你没有多想吧?”
“没没没!我怎么会多想呢,我只是觉得叶兄画技惊才绝艳,因此近来一直想看看你的画作学习学习,我只是恰好发现了这副画,绝、绝不是有意偷看的!”她急忙摆手。
“啊,原来如此,无妨,我不是说了吗,那幅画不是什么秘密,淮阳兄若是想看,看多久都没问题!对了,你说你想跟我学习学习?好啊,那不如我便亲自教教淮阳兄,该如何作画?”
……
燕洛泱被叶初阳圈在怀里,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她执笔的纤手,俯身在纸上作画。
他离得她极近,背后就是他炙热的气息,他一边带动着她落下浓墨重彩的笔触,一边低头用那清雅的嗓音在她耳边教授技巧。
燕洛泱欲哭无泪,不知为何这前不久还是妄想的奇怪画面,忽然就在现实里实现了。
她绷紧了神经,好不容易画完这副雪景图,他却忽然把下巴搭在她肩上,偏头笑着问道:“淮阳兄,我教你的这些可还有不懂之处?”
她的脸红透了,手中的笔不由抖了一下,在洁白的雪山上落下了一处漆黑的墨渍。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淮阳兄怎能如此不专心,你看看,这好好的画,被你这一滴墨毁了。你可知我这画,可是千金难买?”他语气戏谑。
燕洛泱一下子丢了笔,一边慌乱地说着对不起一边妄想逃窜,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他低声笑道:“淮阳兄你跑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我逗你呢,不要紧,一幅画而已,坏了,我再画便是。”
她心脏砰砰直跳,只觉真的要疯了,满脑子都是他的音容笑貌,他如高山之雪让人仰止,转眼却为她执笔作画,做饭吹箫。
云中的仙鹤仿佛为她跌下了神坛,让她心动不已。
可这是不行的,她慌张极了。
“叶兄,我、我有点不舒服,实在抱歉,你让我回房休息休息吧!”
叶初阳也觉得不能逼得她太紧,于是松了手她便一溜烟跑了。他失笑,明明脚还没好利索,怎么现在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