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非此案的主使,乃是被构陷所致。我已大致查明脉络,但仍差临门一脚,还请吴相助我一臂之力。”
吴应雄目光微抬,脸上波澜不动的样子,端起桌上的茶壶边给自己倒茶,边说道:“哦?没想到事到如今,朝中竟还有人相信本相是被冤枉的?这倒是稀奇!但。。。你想让本相如何帮你?”
徐安道:“吴相是否遭遇构陷,你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幕后之人能构陷于你,其势力便不在你之下。这样的人,朝中屈指可数!他是谁。。。因何要构陷于你,想必吴相是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听此。
吴应雄却忽而大笑,笑过之后,却道:“你猜错了,本相并不知道此人是谁。若知道,你认为本相会容他活命吗?你注定是白跑一趟了!不过,来都来了,就顺便帮本相做点事吧!”
说完,他指向桌案一角的几份文书,接道:“这里有十份自罪书,都是本相那些不成器的部将所写的。将之交予陛下,速速结案吧。告诉陛下,本相不畏生死,只求死得其所!”
徐安目光掠向那几份文书,却显得凝重起来。
自罪书?
说得好听,恐怕是十大部将联名向皇帝施压吧?
保不准皇帝定案,六城兵马便会异动。
若是真心“自罪”,刚才他为何不将之交给武德海带走?
这家伙想搞什么鬼?
徐安陷入了迟疑之中,心中颇有揣度。
“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离开吧。”
“不是不愿!”
徐安神色一闪间,心中似乎有了某种决定,伸手拿起那几份文书塞进怀里,接道:“好!文书我带走,但。。。吴相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吴应雄笑了笑,状若寻思的样子,“对了,还真的另有一事。你不说,本相倒是忘了。吴仪,你不是说有信件要送离诏狱吗?徐大人就可以帮忙,交给他吧。”
他扭头看向自己仍跪在地上的儿子。
相比于吴应雄言谈之间所表现出来的深邃城府,他这个儿子倒更像是那种毫无心机的孱弱文士。
吴仪听了,先是微微愣住,而后才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伸手入怀掏出一封信件,恭敬交给徐安,道:“徐大人,小生有书信一封,本该亲自交由翩然,但。。。时不予我,还请你代劳。吴仪感激不尽。。。”
徐安接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吴应雄却抢先道:“若本相没有说错的话,你本属御史台殿院之人,对吧?作为前辈,我给你一句忠告。入朝为官,切忌贪功,凡事做好本分即可。可知?”
“吴仪,送客!”
言尽,也不给徐安任何发问的机会,就命吴仪“赶人”。
徐安并未强留,带着浅浅疑惑驻留于囚室之外。
半分钟后,竟似有领悟般,道:“原来如此,谢吴相指点。”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诏狱。
来到诏狱大门外。
庞奇一脸纳闷道:“大人,吴相也没说什么啊,为何要谢他?”
徐安颇带喜色道:“谁说他没有提示?他点出我殿院御史的身份,不就是提示吗?台府分殿察两院,你可知分别主管什么?”
“知道。殿院主管宫纪,察院主管言官和纠察弹劾。”
“那不就是了?台府殿院御史,素来负责监管宫城风纪,有禁卫在侧,可纠察后宫礼仪。吴应雄提起我这个身份,便是在暗指。。。我们想要的线索在陛下的后宫!”
“啊?后宫?御史案牵涉后宫?那他为何不直接说?”
“因为他和我们一样,对于此案的主谋都只是怀疑,而不确定!”
徐安说着,将吴仪的那封信拿了出来,着手撕开。
又让庞奇一惊:“大人,那封信不是吴仪写给骆郡主的吗?你怎么拆开?”
徐安瞟了他一眼,神秘笑道:“其实是先给我,而后才是给骆姿的!”
而他在看完那封信后。
下一秒,竟诡异地露出一抹荡笑:“兄弟们,该是咱们去监察后宫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