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张氏泣不成声,没了主义,刘演心生恻隐,排众而出。
“嫂子,圣公死于非命,我等具是不忍。如今家宅上下全仗你一人支撑,伯母又病卧在床受不得惊扰。兹事体大,且先忍住悲伤,莫要失了方寸。”
“须将家小吩咐过,瞒下圣公死讯不教叔母知晓。我等再遣些人手去事发处打探寻访尸身,待访到消息,好为圣公操办丧事。”
张氏见说,只得强打精神向刘演拜谢,又向刘氏宗人施礼道:“我夫突遭横祸,君舅羁押县府,家中老弱妇孺难以为继,还望诸位父兄念在一脉同宗,可怜我孤儿寡母。”
刘氏众人自然应承,七嘴八舌又说些宽慰的话,便各自散了。
剩下刘演跟张氏商量,明日各家选几个仆从、门客,由邓尤带领去寻刘玄尸身。
商量完,刘演也自去了。
闹哄哄了半晌,此刻天色已晚,刘演慢悠悠走回家中,只见刘嘉跑过来问道:“我听族人都道圣公死在上唐乡,可有此事?”
刘演答道:“邓尤、彭三你也认得,二人随圣公一同出走平林,如今只有他二人回转。”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哎!可惜刘玄时运不济,竟落得个客死异乡。叔父刘子张如今还在县狱之中,也不知如何了!”
刘嘉听说刘玄真的死了,嘴里不停叹息,还嘟嘟囔囔道:“这几日圣公家连遭祸事,怕不是触犯了哪路鬼神,不然怎如此时运不济。”
对于刘嘉嘴里嘟囔的鬼神之说,刘演没有在意。
他看了半晌热闹,肚子早已饿的咕咕乱叫,看瞧到石桌上摆着汤、饼,一屁股坐下大口朵颐,顺便跟刘嘉说道:“孝孙,等圣公之事了结,你我同去湖阳探望舅父。”
这一两日,因为刘潭父子之事,刘演把去湖阳打秋风借钱都忘在脑后,只等吃了这石桌上不带荤腥的饭菜,却才想起来。
刘嘉坐在刘演旁边应了一声,突然开口道:“牛拱去往平林报信,也不知走到何处了。邓尤、彭三他也相熟,想必是差了路径,未曾相遇。”
“他赶到平林何家寻不到圣公,将信简交拿出也无济于事。倒是圣公死讯。。。。”
还未等刘嘉把话说完,只见牛拱牵着那匹劣马已走至院中。
刘演刘嘉二人起身相迎,吩咐仓头将马匹牵去安置,并将牛拱引到石桌前坐下,把没吃完的汤饼推给他。
牛拱也不客气,不论好歹张嘴就吃。这连日奔波下来,倒真累坏了这个壮汉。
等风卷残云已过,刘演开口道:“连日奔波,却是劳烦兄弟白走一遭。今日得到消息,圣公赶去平林路上遇到一伙强贼,只有邓尤、彭三二人逃脱性命。说起来那封书简倒也无甚用处了。”
刘演说,罢只见牛拱偷摸的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拆开看时,是一封书简。
牛拱将书简递给刘演,小声说道:“刘玄并未遇害,他此刻正躲在平林外祖父家自在过活嘞!”
“哦?”
听闻此言,刘演和刘嘉都瞪大眼睛,情不自禁的哦出了声。